說著,他“砰”的一聲用力把門摔上,快步走到電梯那裏,站住。電梯光潔的壁麵上倒映出他的身影,拉得又長又扭曲。許桁竭力想要從那扭曲的容貌裏找到一點兒自己熟悉的樣子,最終卻隻找到一副可笑的、陌生的麵孔。
他居然還在懷疑許如默!他到底有什麼立場去懷疑她?難道就因為自己的手上不幹淨,因為自己家人曾經對她造成過傷害,所以他就理所應當要抱著時時警惕、刻刻小心的態度去和她接觸,哪怕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從前發生過的,那許多惡心又可怕的過往?他也要不管不顧的去懷疑她?齷齪!他這個人,連著他整個家庭都這麼齷齪,有什麼資格去懷疑別人?就算她是回來找他們複仇的,也理所應當,難道不是嗎?
許桁從喉嚨口發出一聲微弱的笑來,沙啞的,虛弱的,完全不像他平時的嗓音。他走進電梯,電梯裏空無一人。許桁抬手,拿掌心蓋在了自己的眼皮上,然而沒有用,手掌心裏的熱度也無法將眼中難以言喻的溫度蓋過去。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沒有一個人能夠救他,沒有人能夠教他,告訴他該怎麼走下去。除了成為一個,閉上雙眼,掩住耳朵,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聽不到的幫凶,也許他不可能再在那條他想要走的路上走下去了,也不可能向那個他想要靠近的姑娘再繼續走過去。
許桁連續兩天沒有和她聯係,在她並沒有要求的前提下。他和她單方麵斷了聯係,將兩個人的關係降到了零點。自從他聲稱要將她娶進門,聲稱要對她的後半生負責以來,自從她聽從他的要求搬進這間公寓以來,還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他對她無微不至,每天必到,做出的態度,似是百分之百的認真誠懇,他說他不是在玩玩,似乎是真的。可是眼下看來,他借著莉莉的事情開始疏遠她,遠離她,像是耐性已經耗盡的樣子。
許如默開始有一點兒忐忑,臨近許桁曾和她說過的,要帶她一同前往新加坡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星期,可是他仍舊沒有聯絡過她,這讓許如默不禁考慮,她是不是應該主動一點兒,試著聯係他看看。
但是在男女感情中,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男女雙方是各自明顯帶有某種目的的感情,女方一旦亂了陣腳,那麼主動權就可能從此顛倒過來,她也許會在這場“博弈”中失利。
葉南行坐在她對麵,這兩天他每天都會喬裝打扮過來接她到別墅裏共餐。有時候是午餐,有時候是晚餐。照理說,小別勝新婚。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僅僅是小別,可以說是經曆了很多挫折才能夠再在一起,比之小別,該更甜蜜才是。可是這兩天,她就算是和他在一起,也顯得很魂不守舍。葉南行多少能夠猜到一點兒。事實上,她對他也並沒有隱瞞。雖然說,她對許桁是帶了目的的接近,純粹是利用的關係,但是葉南行心裏總還是不舒服的。尤其是現在,她又走神了,就在他的懷裏。
葉南行俯身,在她失神的時候擒住了她的雙唇,輕輕的咬,懲罰她的不走神和不專心。許如默驚了一跳,下意識要推開他,手搭到他肩膀上,不禁摟緊,主動回應。她也是有愧疚的,在他身邊,卻還在想著另外一個男人,哪怕她可以確定自己對許桁絕對絕對沒有一點點有關男女方麵的感情,可對於眼前的人來說,仍舊是不公平的。
他還真是卯足了勁,兩個人粘膩在一起,差點兒擦槍走火。許如默趕緊在他後腰上掐了一下,趁著他吃痛,趕緊抽身坐起來,理了理衣裳。她臉上嬌紅,含羞帶怯的瞪了他一眼:“沒有你這麼不正經的!”
他抹抹嘴,很不羈的笑:“我怎麼不正經?”邊說邊往下俯著,把頭直往她腦袋上抵,眼中帶著狡猾的光,眼看又要湊過去。
許如默往後一躲,抿了抿嘴唇,心跳得有點兒快。不是不願意,隻是上一回的事情總讓她心有餘悸。她到底還是害怕的。再一個,她也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會被他發現。她假裝看了看時間,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邊說邊要走。
葉南行往前一撈,把她整個人往後拽到了懷裏。兩個人一齊從沙發上滾落到鋪了地毯的地板上。葉南行墊在下麵,讓她跌在自己身上,手牢牢護住她的腦袋。
“急著去哪裏?去找許桁?”他嘴唇貼在她耳朵邊上,邊說邊吻,話語裏醋味滿滿。
許如默瑟縮了一下,避著他的親吻,急道:“你別動!”耳朵是她的敏感地帶,他明明知道的,還故意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吃醋吃得狠了,非要讓她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別動?哪裏別動?”
他往上一頂,許如默忙閉上眼睛,咬住下唇。緩過勁來,她手肘屈著往後捶了一下,又羞又臊道:“你什麼時候也這樣子了?真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