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她還是食言了(1 / 2)

許如默皺了皺鼻子,抬手抓住他搗蛋的大手,正要反駁,才剛張嘴,他反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牢牢握進掌心裏。許如默所有的話頓時都哽在了喉嚨口,一言難發。那種突然溫暖的感覺,就像冰涼空虛了許久的心中被注入了期盼已久的溫熱開水,熨帖著她的五髒六脾,令她感到寧靜溫暖。她抬頭看他,葉南行正好偏過臉來,兩人視線相接,許如默不禁露出笑容,緩緩靠過去,並不再多說一句打擾兩人安靜相處的話來。

歲月靜好,隻在當下,他們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刻。

許如默早前和葉秩毅約好了在他律師樓下的咖啡廳。他午飯後時常會在那裏喝一杯咖啡,有時候會帶了卷宗過去看,一來二去,就和咖啡廳的老板相識了。和許如默約好之後,葉秩毅請咖啡店的老板給他留了個特別的單人間。好方便兩個人談話。許如默和葉南行進去的時候,他正好在看剛接手的一個案子的資料,聽到敲門聲,頭也不抬的說了聲“進來”。

許如默心情緊張的牢牢握著葉南行的手站在門口,神色難免局促。倒不是真的害怕會遭到葉秩毅的斥責和怪罪,說到底還是怕她的一意孤行會令他傷心吧。畢竟之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保證,自己不會把葉南行拖到他們正在調查的事件中來,可是最後,她還是食言了。不但又和他在一起,還糾纏得這樣深。今天這一趟,注定她和葉南行以後都分不開了。

葉秩毅握著筆,在紙上劃著等許如默坐下來,可是過了好一會兒,他並沒有聽到許如默落座的聲音。她在他麵前向來是不客氣的,兩個人認識這麼久,也一起生活過,彼此之間都太過熟悉,相處起來更習慣按照彼此覺得舒服的方式,不會再像普通朋友之間還有那麼多的顧忌。顯然,今天的她有點兒不同,葉秩毅覺察到氣氛的不對,他皺了皺眉頭。放下手裏的紙筆,摘掉眼鏡揉了揉眉間往門口看過去。不想竟然看到了並排站在一起的兩個人。而她身邊那個人的出現,對於葉秩毅來說,絕對是個極大的衝擊。他一直存著僥幸,一直心存僥幸,卻還是躲不掉這一天的到來。他屏息難言,隻能以沉默相對。

葉南行對上他的視線,目光落到葉秩毅僵硬的臉孔上,他露出些微笑,牽著許如默走過去,無比自然的和坐在對麵的人打招呼:“好久不見。”

說著,葉南行拉開葉秩毅對麵的椅子,雙手按在許如默肩膀上讓她坐下。

如默難以麵對葉秩毅投來的疑問驚訝目光,到底還是垂下了頭去。舌尖僵硬的,許如默聲音低微的喊了一聲“秩哥”。再沒有別的話好說出來。

葉南行握住她像小學生一樣,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握進掌心,擱在自己膝蓋上上,他上半身挺得筆直,看向葉秩毅道:“是我非要跟著過來的,你有什麼想教訓她的,都衝著我來。”

葉秩毅把目光調轉過來,寒霜般冷然的臉上露出一絲裂痕。他早就料到這兩個人沒有辦法真的斷幹淨。重新在一起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然而,終究還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葉秩毅無法訴說此刻自己的心情,失望?失落?心痛?還是如釋重負?似乎都有,卻又似乎什麼都感覺不到,麻木,麻木到舌頭僵硬,無法言語。

好一會兒,葉秩毅借著喝咖啡的空當,讓苦澀和溫熱稍微找回一點兒知覺。他緩慢的閉了下眼睛,才能開口道:“教訓?我沒有這個資格。本來就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能說什麼?”

葉南行眯眼,瞧著他的一舉一動,微微皺了眉頭。葉秩毅對如默有心思,他早就察覺到了。隻是身邊的傻姑娘隻當葉秩毅僅僅因為他的關係,才會對她照顧有加。回國之後,葉秩毅對他們兩個人的重逢雖沒有橫加阻攔,卻也在暗中阻止著,葉南行早想要令他認清事實,隻是到底是自己的兄長,再者他隱藏得很好,無緣無故提及這件事,反倒顯得自己疑神疑鬼。然而現在,看到他露出那種難以言說的表情來,葉南行又確實有點兒不忍心。

緩下語氣,葉南行說道:“如默一直把你當成她自己的親大哥。我和她能夠再在一起,第一個想要告訴的人當然是你。哥。”

葉南行鮮少喊他,葉秩毅不禁抬頭,南行微微笑了笑:“她都告訴我了,你對她這幾年的照顧,我多謝你。”

葉秩毅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比之剛才看到他們兩個人一起出現更加五味雜陳。這個突然在他生命中出現的弟弟,他一直想要聽他喊一聲大哥。記得是高一的時候了,他的父親突然把他叫到書房,告訴他,他還有一個弟弟,而父親打算讓那個他從未蒙麵的弟弟認祖歸宗。因母親丟下他遠走,葉秩毅從小孤零零長大,能夠個弟弟,他並沒有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會對他將來繼承葉氏造成怎樣的威脅,而是想著,自己以後也可以有弟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無論兩人之間的關係和緩到哪一種地步,葉南行從來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真心實意的喊過他一聲“哥”。終於等來這一聲認可,葉秩毅理所當然是應該覺得高興的,但他的這一聲認可,也相當於宣判了他在感情問題上的死刑。他要怎麼才能高興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