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1 / 2)

“首先,他身上的泥汙很有可能是在從公寓外牆爬進樓層內的時候弄髒的,和我,和君瑜,並沒有任何關係;其次,你說他腳上的鞋太過幹淨,甚至覺得不太合腳。我可以告訴你,他腳上那雙鞋,其實是我的丈夫許威嚴剛買的新鞋。而他因為從窗外爬進來的時候弄髒了鞋子,看到我丈夫新買的鞋子不錯,所以幹脆占為己有。”

宋佩喬理所當然的說著,兩手一攤,無所畏懼道:“隻要我有錢,我就能請得起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律師來為我辯護。隻要我想說不,我就有一千個理由說服所有法官和陪審員。你以為你能阻止我。可是孩子,我要告訴你,到現在為止,你還能站在這裏和我說那麼多可能和也許,隻是我肯給你機會,隻是因為你是我的兒子。絕對不是因為,你能夠阻止我。”

說著,宋佩喬突然出手,在許桁分神的時候從他身上搶走了他的手機,許桁被她的言詞正驚得發愣,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等察覺到手機被搶,他忙要上前搶奪。宋佩喬驀的一瞪眼,就在許桁撲過來的時候,抬高手臂以極快的速度將手機狠狠摔到了地板上。隻聽到突兀又猛烈的一聲猝響,那隻銀灰色的手機頓時四分五裂,屏幕上出現了的裂痕像是小醜臉上的笑痕,猙獰諷刺的望著吃驚低頭的許桁發笑。

笑果然夠傻,居然沒有發覺,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隱藏了陰謀的。一個曾經能夠將他的未來都置之不顧,隻管顧著自己安危,用盡手段遮掩她醜陋行徑的一個人,他還能期待她什麼?還能指望她說出什麼樣好聽的話來?乞求嗎?慚愧嗎?後悔嗎?還是隻有洋洋自得呢?她如果不是他的母親,她會是誰?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惡魔!一個為了自己可以做出傷害任何人,破壞任何事物的怪物!許桁難受得無以言表,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一個母親,為什麼自己會是她的兒子。如果可以,如果可以選擇,他情願還她這一身骨血,他情願自己隻是一個再普通也沒有的普通人。而是像現在這樣,像一頭困獸,他被困在其中。掙紮憤怒痛苦,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殆盡!

沉重的感情就像一座沉重的高山,壓在許桁的肩膀上,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壓垮了!怒吼像狂風驟雨,隱藏在他的喉間,一時之間湧起種種衝動暴怒!甚至有種想要毀滅這一切的震怒!這個家,他以為的家,眼前的母親,他仍舊帶著期冀的母親,此時此刻,就像眼中的手機屏幕,碎得四分五裂。沒有什麼是完整的,哪怕是與生俱來的血脈親情。

許桁蹲下來,將手機撿起,握在手心裏。他抬頭看她,宋佩喬的嘴角掛著冷笑:“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離許為善的女兒越近,不單單是你會有危險,我和你父親也會有危險,甚至是騰宇,也可能因為你的一意孤行而不保。我這麼做,也是逼於無奈。”

“把程叔叔綁到這裏來,借君瑜的手殺了他,是逼於無奈;因為君瑜聽到了你和爸的計劃,所以借著這個機會,既能夠殺了程和,又把她也拖下了水,讓她從此不敢背叛你,是逼於無奈;利用君瑜把我騙回來,知道我會為了君瑜再次隱瞞忍耐,令我從今以後能再度被你所控製,也是逼於無奈!是不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是程叔叔,是君瑜逼你做的,你說無奈?”

許桁大聲質問,他已經顧不上那許多,管君瑜會不會醒,管是不是可能隔牆有耳,他不在乎,他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已經麵臨死亡。不,比麵臨死亡還要可怕,還要煎熬。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母親,偏執、瘋狂,狠毒得令他不敢和她共處一室,不敢抬頭看她。

“夠了!我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無論你想怎麼做,都隨便你!”他擲下這句話,撤身就走。

室內比室外熱許多,許桁蒙著頭往裏走,頓時身上出了一層汗。他不知道究竟是室內外溫差導致他渾身冒汗,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緣故。然而他也不想要去追究,他現在隻想離開這裏。

宋佩喬還未追出來,許威嚴開門進來了。他看到從入門口一路往客廳的零星血跡,再到那牆上的斑駁,也是倒抽了一口寒氣。隻是從電話裏聽妻子說君瑜把程和刺死了,但是他沒有想到現場這麼慘烈。

抬頭,正好瞧見許桁往門口走,鐵沉著一張臉孔。看到他,目光十分冷漠的滑過,連一句“爸”都不喊,錯過身就往門口走。許威嚴一路趕著回來,一天一夜沒休息,心裏也是擔心著急,到了家看到如此境況,更覺得心驚肉跳。偏偏長子還這種態度,那脾氣一下子被觸燃。

他喝住許桁:“我是你的什麼人?怎麼,你現在翅膀長得硬了,連人都不認識了?”

許桁太陽穴隱隱作痛,他實在沒有什麼好脾氣和他們胡攪蠻纏,想要開口反駁,不如什麼都不說。他緊閉著雙唇,隻當沒有聽到。伸手去握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