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宋佩喬的聲音都顫抖了,“你再相信媽一次,這一次媽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查,你可以去問,你查得到的。等你看到了那些確鑿的證據,你就會知道,媽說的都是真的。”
“要是,要是你覺得麻煩,不想自己動手,也行,那也行。”察覺到親生兒子可以的疏離,察覺到他想要將她這個母親推出他生命的念頭,宋佩喬還是慌了。她對這個孩子重視極深,然而因為現實種種,她總不能將那份感情表露在外,一旦遭受到丁點兒的威脅,宋佩喬就無法再保持鎮定了。她一度有些語言匱乏,隻能憑著直覺試圖挽留。
“隻要你想知道,我可以把線索和所有收集到的資料都給你。隻要你肯相信媽,你別,別.......”拋棄媽媽。
後半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宋佩喬哽咽著將話都咽下去,閉了下眼睛。這一刻,她竟有種被抽空力氣,靈魂半空的感覺。她一心為他鋪平著道路,一心想要依靠著他來過她剩餘的人生。她身邊從來就沒有什麼依靠,丈夫?她從來沒有以為那是她的依靠。她隻想著,這個身上流著自己血液,曾與自己心脈相貼的孩子可以成為她年邁以後的依靠。難道就要因為那一個小小的丫頭就丟失嗎?不行!絕對不可以!
心中雖也有些觸動,然而想到如默的處境,許桁看她的目光仍舊無光:“然後呢?我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然後讚同你的執意要私自判處許如默死刑?”他搖搖頭,從鼻端哼出一聲很輕微的笑。
“我知道她在我身邊不單純。從她回國的第一天起,大概就沒有放棄過報複我們,這一點我也早就已經猜到了。但是我不怪她,甚至我覺得她做得對。要是我和她對換了身份,我的父母親遭人陷害,落得那樣一個下場,我隻會做得比她更狠,更絕。可是從始至終,她對我們做了些什麼呢?她什麼都沒做。哪怕她是有想法的,她是想要報複我們的,可是到底她並沒有做什麼。你因為她失去什麼了嗎?還是我因為她失去了什麼?或者隻有君瑜,因為她的回歸,葉南行再也沒有辦法按耐不動,陪著君瑜演那可笑的王子公主的笑話。”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宋佩喬急切又氣惱的喝斷他,許如默到底給她兒子灌了什麼迷心藥,到現在他還在為她說好話!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們一家人現在到底麵對著怎麼樣的危機?不,他不知道,他一門心思鑽在那個臭丫頭給他製造的愛情幻夢裏,哪裏還能顧及到別的?
宋佩喬深吸口氣,讓自己別太過衝動,她握著許桁的胳膊耐心說道:“她騙了你。從一開始就在騙你。沒錯,從表麵上來看,她的確沒有做什麼。可是私底下她卻沒有閑著。她和葉庭柯的大兒子抓了程和,套出了我們公司不少機密,現在,葉秩毅就拿著這些把柄在威脅我們。你爸他這段時間在騰宇日子並不好過。董事局的股東們看到騰宇被上頭盯上了,一個個都指著你爸的鼻子埋怨,恨不得一腳踹我們許家出董事局。你爸既要安撫公司內部那些安分的人,還要應付和葉家有關係的那些人,應付上頭的調查。你不幫著他處理也就算了,和許為善的女兒攪和在一起,最後反過來還要攪局,你讓我怎麼能不生氣,不著急?”
“騰宇內部出了問題?”他讓崔一冰盯著騰宇集團內部的動向,許桁雖然被家裏的這些事情就糾纏著,雖然因為突然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世而感到痛苦萬分,然而他對騰宇還是時時關注著的,那是他這麼多年心血的所在。可是這段時間崔一冰的彙報,完全沒有涉及到這一方麵。許桁定下心來一想,才發覺崔一冰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和自己聯係過。他被這重重的紛擾所困住,竟然忽略了這一方麵。
看到許桁的表情裏多了點兒情緒,宋佩喬知道自己找到了正確的挽救方式,忙說:“難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一冰因為一點兒小失誤,被陳董事給開除了。你爸想要挽留她,可是找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一早她的所有東西就被收拾好了,就等著開除報告出來。可見是有人早就已經盯住了她,要將她趕出公司去的。你爸在一冰的辦公室等了她很久,想要再和她談一談的,可是一冰去了陳董事的辦公室就沒有回來。”
許桁已經皺起了眉頭。他當然不會懷疑一冰會背叛自己。這麼多年,他手邊也就用著那麼幾個人。他對崔一冰的信任不亞於小劉。小劉和一冰,都是他手底下最最得力的兩個人。可是現在他的母親告訴他,一冰不見了。
“怎麼回事?”一冰不是那麼不警覺的人,而陳董事據許桁所知,也不過是個刁鑽刻薄的老頭子,要論實際能力,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董事會上,陳董事是最容易受人擺布的一個。他哪裏來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將一冰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