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那座島的時候,島上已經是一片火海。或者說得更清楚一點兒,是島上唯一的一棟建築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火海。
葉秩毅沒有親自過去,那個時候,葉南行高燒不退。葉家的家庭醫生過來給他查看。用了很多藥也沒有用。醫生最後說是因為心理的關係。葉南行心中擔心焦急所致,除了他自己,沒有什麼辦法可用。葉庭柯一聽這話,急得不得了,怎麼可能還有別的心思去讓葉秩毅做別的。所以隻能派了人過去。帶隊的人是劉衛。
沒錯,正是劉衛。
這件事雖然中間能夠采取多種手段,可是收尾工作總還是需要警察來辦的。況且常鳳的身份實在特殊,如果是他們私人將常鳳抓了,最後被常鳳反咬一口,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所以隻能是由警察出麵。這件事中間的環節還是葉庭柯來安排的。至於為什麼帶隊的人是劉衛,這裏麵當然有一些原因。最主要還是葉秩毅的一點兒私心。
劉衛總是小A名義上的兄長,是白一行的關門徒弟,也是白一行最得意的徒弟。沒人開口,葉秩毅也還是要關照他的。葉秩毅唯恐劉衛在新加坡追查的時候做出什麼了不得的,出格的事情來。在葉庭柯說了常鳳丈夫的事情之後,就趕緊將劉衛那邊的情況告訴了自己的父親。葉庭柯的意思也是,在劉衛的上級沒有發現他的出格行為之前,讓劉衛趕緊回來。新加坡的事情交給其他同事去辦也是一樣的。劉衛是個過分鑽牛角尖的人。常鳳的事情牽連甚廣,不適合他過去調查。劉姓富豪的案子,大體的線索已經摸清楚了。隻要能夠取得阿峰的合作,想要破案並不是什麼難事。葉秩毅聽了當機立斷,先將劉衛給調了回來。
沒想到那麼巧。就在劉衛回國後不到兩個小時,新加坡那邊果然有了動作。常鳳出手了。她想要利用劉衛,將調查她的所有人都卷到她設計的局裏麵去。
她想要混淆視聽,讓劉衛以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劉衛的上司攪局。相當於是將計就計。消息傳到接替劉衛的那個警察手裏,馬上被彙報到了上級。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常鳳的動態被暴露了出來。
而同時,袁樹那裏也查到了線索。
原來袁樹之前收到過一份警告信。他將那封信交到了葉秩毅的手上。葉秩毅交給了專業人員對此進行分析,想要找出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來,沒有想到。居然真的在那封信中找到了線索。
雙管齊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常鳳的藏身之處。而種種線索顯示,許如默果然是常鳳從阿琨的手中搶走的。說搶走似乎不大合適,事實上是阿琨跟她合作,把人給送過去的。
阿琨想要利用這個方式嫁禍給阿峰,讓宋佩喬去責怪阿峰把人給弄丟了。想要令阿峰那一端因此產生動蕩,他好趁機聯合了其他人吞並阿峰所在的幫派。沒有想到宋佩喬本來就是因為兒子許桁的關係,勉為其難才答應將許如默先弄回國來,眼下阿琨把人丟給了常鳳,對於宋佩喬來說,簡直是求之不得。宋佩喬不但沒有責怪阿峰,更加想辦法讓方冒前往新加坡,令他們兄弟兩個團圓了。
這麼一來,方其如虎添翼。有了自己的兄長坐鎮,再加上一個能幹的養子,一時之間,原本已經看起來岌岌可危的幫派,倒反而又上了一個台階。方冒帶過去的那幾個人,可也都不是簡單的人。阿琨哪裏還敢做什麼?隻好乖乖的縮了手,想要靜觀其變。可是他聯絡的那幾路人馬可都不是好招呼的。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阿琨這一回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很難爬出來了。多年的辛苦經營,一朝就到了頭。他帶了幾個弟兄東躲西藏,躲避對方的追殺。短時間是不可能再東山再起的了。
至於方冒,自然是更加不可能放過他的了。之前他在方冒原先的地頭上就非常得意囂張,小順的事情,再加上這幾回的事情,新仇舊賬,一起算。這筆賬,不容易解決的。
宋佩喬這一步棋走得也是非常好。她唯恐方冒因為兒子的事情會來騷擾自己和許桁,所以趕緊借口替小順報仇,想方設法的將方冒給弄到了新加坡。看起來她還真的是為了小順盡心竭力。實際上都是為了自己。方冒本身就不是正規途徑出的獄,這麼一來,他就算是找阿琨報了仇,以後都不可能再回到國內了。宋佩喬打定了主意,以後隻要不讓許桁去新加坡。他們一家人還是安安穩穩的一家人,沒有誰,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拆散他們。
隻不過,她處理掉了許如默,處理掉了方其,卻沒有辦法將騰宇內部的一連串麻煩也統統解決掉。
騰宇涉嫌多項不法罪名,被勒令停止營業,接受調查。許威嚴也因為涉嫌多項經濟犯罪,被要求協助調查,被關了進去。
許桁緊急回到公司內部,接手一係列的麻煩事情。
這還不算。騰宇內部調查的事情還沒有理清楚,許威嚴那裏又多了一項罪名。控告他的人是一個誰都不認識的中年婦女。
那個婦人是剛從海外飛回來的。自己前往警察局自首。說是自己在照顧病患許壽覺期間,接受了許威嚴的委托,在許壽覺吃的藥中混入了對許壽覺病情有嚴重影響的藥物。導致許壽覺因藥物的作用,最後丟掉了性命。
這個控告可不小,指使他人謀殺。就算許威嚴能夠從之前的經濟案裏順利脫身,可是隻要這一條沒有辦法洗清,他就很有可能被判死刑或者是無期徒刑。
許家簡直可以說是一夕之間大廈傾倒。宋佩喬因為這個事情,人也一下子老了許多。更讓她心力交瘁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女兒許君瑜突然選擇割脈自殺,幸好發現得及時,被送往醫院搶救過來。可是君瑜的病情更加嚴重。看到她時就會發起癲癇,指著宋佩喬的臉罵殺人凶手。她本來也有美好的前途,哪怕不當許家的大小姐,她也有自己的事業,卻最終因為宋佩喬的私心,被徹底毀掉了她的人生。宋佩喬在那一刻是有懊悔的,可是再多懊悔也比不上自保時的決絕斷然。
許桁在這段時間因為家裏和公司的事情,奔跑不歇。他沒有了任何的埋怨和怨恨。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拯救自己家庭這一件事情上。他開始覺得抱歉。並不是因為沒有好好對待家人而感到抱歉。他是因為自己的軟弱和判斷錯誤而感到抱歉。如果從一開始他就能夠當機立斷,將他當初所知道的真相說出去,也許這一切都能夠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