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客氣了,我幫你也是有私心的。隻不過是想讓你成全我而已,不過終究……是我癡人做夢。”黃茵茵苦笑,笑容裏有說不盡的寂寥。
安暖想到黃茵茵剛才和那個男人的互動,便明白了。
隻是……。
“孩子呢?在他身邊,還是留在你自己身邊。”安暖問。
“當然是留在他身邊了。”黃茵茵說:“有了這個孩子,他才能堵住那些家裏長輩們的嘴,可以不用結婚不用繼續繁衍子嗣。其實也不是他不要我,隻是他跟我說,他不想結婚,這一輩子都不會結婚。就算我為他生了個兒子,他也不可能給我一個承諾。而且因為我是他孩子母親的緣故,所以我要放棄我的演藝事業,成為他大宅裏的一個獨守空房的女人。什麼時候他高興來就來,不高興來,就守在家裏守著孩子等著他,自此以後再沒有自由。而且……而且他說你都能做到,我為什麼就要比你幸福。”
“抱歉。”安暖道歉。
她沒想到林哲瀚會拿她的標準,來要求黃茵茵。
她跟黃茵茵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人,既然是兩種不同的人,又怎麼能有一樣的人生。
“這不怪你,跟你沒關係。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其實就是想逼著我離開呢。隻是因為孩子的事情不好意思跟我主動開口,如果我主動離開,倒是正合他意了。”黃茵茵苦笑道。
“所以,你是主動離開他?”安暖問。
黃茵茵點頭,“我做不到他要求的那種女人,每天守著孩子在家裏獨守他一人。不離開我沒有的選擇,重新回到娛樂圈,回到大眾的視線裏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愛過一場努力過一場,一切也都夠了,沒有遺憾。唯一對不起的,恐怕就是那個孩子了。生而不養,終究是我對不起他。”
“有時間你可以回去看看他,我想等他長大了,明白事理,應該能明白你的苦衷。”安暖很認同她的話,但是卻不能說出來,隻好安慰她。
黃茵茵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安慰的話,苦笑一聲道:“多謝你安慰我,我自己心裏清楚是什麼。哪怕他恨我,也是應該的。更何況,我離開時林哲瀚也明確說了,不許我再回去和那個孩子見一麵,從此以後就當我死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他……。”安暖皺眉,林哲瀚說的也太狠了。
“我能理解他。”黃茵茵說:“如果沒有我突然生產,你也不會離開。其實他心裏也早就懷疑,我參與其中,還派人監視了我許久。一直等不到我和你聯係,這才放棄。但是心裏麵是怨恨我的,隻是因為我生了那個孩子,才沒有對我怎麼樣。”
安暖垂下眼眸,這下連安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黃茵茵又輕歎口氣說:“安小姐,我跟你說這些,其實隻是想說……。他已經放棄尋找你了,再過兩年,應該也能漸漸地淡化。但是無論如何,你在他心目中都是與眾不同的。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回去,能不能幫我看看那個孩子,對他多一些照拂。我沒想到我這次來會遇到你,算是意外之喜。”
“黃小姐,你恐怕要所托非人了。”安暖苦笑。
黃茵茵眼眸裏劃過一抹黯然。
安暖說:“不是我不肯答應你,近幾年我都沒有回去的打算,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不管他有沒有放下我,我們之間本來就不應該有任何多餘的交集的。所以,你的囑托我可能無法完成,如果你真的想念那個孩子,倒不如自己再想想別的辦法。”
“抱歉,是我冒昧了。”黃茵茵連忙道,她沒想到安暖會拒絕。
安暖輕笑,淡淡地說:“黃小姐,你真的……真的對林哲瀚非常好。你們沒能在一起,是他的損失。”
“安小姐……。”黃茵茵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暖輕歎口氣道:“今天和黃小姐見麵的事,還希望黃小姐能保密。如果林哲瀚找來,我可能會很難過,不要說給黃小姐幫忙,說不定還會造成黃小姐和林哲瀚之間更大的誤會。既然黃小姐已經選擇離開了,那就離開的徹底些吧!明知道他不是你的良人,就不要再繼續執著。”
“對不起。”黃茵茵羞愧地垂下頭。
安暖瞥見蕭墨遠向這邊走來,便扶著腰站起來說:“黃小姐,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希望黃小姐能記住,我們今天沒有見麵,也希望以後都不要再見麵。”
“好,我知道了,多謝安小姐寬宏大量。”黃茵茵羞愧道。
看到蕭墨遠走來,便急匆匆地離開這裏,不知道是不是去找那個男人。
黃茵茵一走,蕭墨遠就走過來了,摟著安暖的腰問:“她怎麼在這裏?”
“我哪知道,可能是跟著某個知名人士過來的。隻是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相遇。”安暖說。
“她都跟你說了什麼?”蕭墨遠又問。
說到這個安暖就笑起來,扭過頭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道:“你猜呢?”
“嗯。”蕭墨遠想了想,真的猜測地說:“我想她一定是拜托你以後有時間去照看她的孩子,說了不少感性的話吧!不過這些都是迷魂陣,這個女人很聰明,而且也很懂得為自己謀福利,很會利己。她真實的目的,是想確定你的所在處,然後告訴林哲瀚,以便和林哲瀚達成什麼協議。比如說,孩子的探視權。”
“真沒意思,你居然都猜到了。你剛才是不是偷聽我們說話了,不然怎麼能猜的這麼準。”安暖大失所望,嘟著嘴不高興地道。
“我剛才從哪邊過來你不知道嗎?我怎麼可能做那種偷聽的事。”蕭墨遠哭笑不得說。
“你的意思是你很厲害了?沒偷聽就能知道我們談了什麼。”
就算是偷聽也未必能猜到黃茵茵的真實目的,她也是通過她的表情和語氣,聯想到之前和她接觸的點點滴滴,這才判斷出黃茵茵的真麵目。
可是蕭墨遠又沒跟黃茵茵接觸過,頂多見過一麵。又沒看到她的表情,更沒有聽到她的語氣,就能猜測出真相,還真是讓人小小的鬱悶。
不過這樣厲害的男人卻是她的丈夫,安暖心裏也是與有榮焉。
“我厲不厲害你不知道嗎?”蕭墨遠趴在她耳邊曖昧地說。
安暖臉一紅,悄悄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又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蕭墨遠假裝很痛地咧了咧嘴,不過又很快笑嘻嘻地說:“其實我隻是根據她的人品猜測而已,雖然跟她隻見過一麵,但是能說服她去林家找林哲瀚。就代表著我了解她是什麼人,她這樣的人能提出這樣的問題,抱著這樣的心思,一點都不奇怪。”
“我也是根據她所說的話猜測到一些,不過想要跟林哲瀚談交易未必是真。倒是她想要為林哲瀚做什麼可能是真的,倒是沒想到,她對林哲瀚這麼情深。”安暖歎息。
蕭墨遠卻黑著臉說:“她對林哲瀚情深,大可以去想辦法留住林哲瀚,拿我老婆做什麼引子。這個女人太過分,敢打你的主意。”
“好了好了,她都這樣了,你還跟她計較什麼。”安暖一看他生氣,倒是連忙安撫他。
蕭墨遠冷聲說:“這樣的人向來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給她點教訓,她下次還會有這樣的心思。”
“那你打算給她什麼樣的教訓?給她的演藝事業弄點花邊新聞?還是跑去剛才那個老男人麵前告訴他,這個女人壓根就不喜歡你。好了,別人的閑事我們不要管了,隻要她不找事,我們也不要找她麻煩,本來就很可憐了,何必再雪上加霜。”安暖輕歎道。
說完為了轉移蕭墨遠的注意力,又連忙問:“怎麼沒看到我姐姐?你看到了嗎?”
“沒有,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你,除了你我眼中還有誰。”蕭墨遠深情道。
麵對他時不時地告白,安暖似乎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方瑤確實不在周圍,這不符合常理。
按照方瑤對她的態度,明知道她跟一個陌生女人在一起,不會離她太遠的。
可是現在卻看不到人,這讓安暖有些著急,更有些擔心。
連忙和蕭墨遠去找,兩人將宴會大廳找了一遍,居然都沒看到方瑤的人。
“打電話吧!”安暖急切說。
蕭墨遠苦笑道:“你忘了,進來的時候手機都被收走了,公爵怕有照片流露出去,所以一律不準帶手機的。”
“那怎麼辦呢,要不你去聯絡一下公爵,讓他幫忙找找?這裏應該有監控吧!調出監控應該就知道了。”安暖急切地說。
她著急的不得了,把手機被收走的事都忘了。
“好了暖暖,你先別著急,我去找人了解一下。放心,在這裏不會出問題的,或許是去衛生間了,等一會就會出現。”蕭墨遠一看她急的臉都紅了,便連忙安慰她。
不過他的安慰並不能讓安暖放下心,依舊四處著急地張望。
突然,看到花園的秋千架後麵有一個人影,隱隱預約的像是方瑤。
安暖連忙朝那邊走去,蕭墨遠正準備說什麼,看到她走便跟上去。
“怎麼了?”
“我看到那邊有一個人影,穿的衣服好像是姐姐的,我去看看。”安暖急切說。
蕭墨遠一聽,便扶著她跟她一起去。
等兩人到了那裏後,果然看到方瑤。
不過她不是一個人,在她對麵還站著一個男人,正在和她說話。
而她顯得十分不耐煩,似乎想要離開似得,可是手腕卻被那個男人拉住了。
“方瑤,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男人急切道。
方瑤張了張嘴,可是還沒開口,安暖就冷冷地說:“穆總,你可真是厚臉皮。沒看到我姐姐都不耐煩了,還這樣抓住人家的手腕,不管是蕭家還是穆家,都不會給穆總這樣的教養吧!”
“暖暖,你這樣說可是連我都給罵進去了。”蕭墨遠苦笑說。
安暖瞪了他一眼,大步地走過去。
走到方瑤身邊一伸手,將穆延崇的手拍開,然後將方瑤的手解救出來。
方瑤鬆了口氣,看到安暖又是感激她突然出現,又是羞愧被她撞到這一幕。
安暖卻像是沒有看到似得,繼續看向穆延崇說:“沒想到穆總也在這裏,可真是巧的很。相逢總是緣分,但是緣分也分好的緣分和孽緣,我們和穆總相逢,總歸孽緣的成分多些。所以這樣的相逢倒不如不見,穆總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