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岑看清楚了李禦醫臉上的凝重和嚴肅。知道,肯定是有什麼大事難住他,讓他心生不安。
李禦醫雖然沒明說那藥是給誰的,但秦子岑隱隱感到,那藥應該是與司徒灝有關。隻是一副
普通的草藥,李禦醫幹嘛那麼鄭重和沉痛?
對,李禦醫給人的感覺就是沉痛。
難道是為了那個王八蛋司徒灝?
看司徒灝活的有滋有味人,風生水起,前呼後擁,一呼百應的,他有什麼沉痛的事?
李禦醫的情緒直接影響到秦子岑。
“李伯伯,我剛剛做了疙瘩湯,很好吃,清淡可口,您要不要嚐嚐?”為了緩和氣氛,秦子岑擺出一副笑臉,討好的問。
李禦醫這才覺察到身邊還有一個人在。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一些,“好吧!”
有這麼一個乖巧的姑娘在,給他們這死氣沉沉的狩獵場,增添了許多樂趣。
秦子岑趕緊回到廚房給李禦醫做疙瘩湯。
出了藥房的門,無意中抬頭,就見遠遠的樹林深處,空中,鴉雀亂飛,風聲鶴唳,驚慌飛起的鳥雀,像是受到偌大的驚嚇,在空中盤旋不去,發出淒厲的鳴叫聲。
在秦子岑這個位置看,空中盤旋的飛禽,足以擋住半邊天。
李禦醫也隨後出來,他順著秦子岑的目光看過去,再次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去吧,我還要吃你的疙瘩湯呢……”
“好……”收回目光,秦子岑不再多想什麼,急忙進廚房。可眼角的餘光還是忍不住朝那個雞飛狗跳的遠方看去。
廚房裏,正在忙活著給王爺準備早膳,秦子岑隻好等人家把鍋閑置下來。
過了半個時辰的功夫,終於輪到秦子岑給李禦醫做疙瘩湯了。
秦子岑是孤兒,又常年在外給人打工,所以,鍛煉了手腳麻利,手一分嘴一分的本事。沒一會兒功夫,一碗熱氣騰騰的疙瘩湯出鍋了。
剛剛把湯碗端出廚房,就見遠處一匹駿馬疾馳而回。
來不及眨眼間,馬就到了眼前。
秦子岑定睛一看,嚇一跳!手中的湯碗差一點兒撒手!
司徒灝臉色蒼白,鼻子下,還有未幹的血跡,就連胸前的衣襟上,也有大片未幹的血漬。
司徒灝也發現了秦子岑,隻是瞥了一眼,沒什麼什麼,利落的翻身下馬,把馬鞭一扔,直奔自己的屋子而去。
一直守在外邊的四大侍衛趕緊上前,牽馬的牽馬,打水的大水,大家默不作聲,有條不紊的忙活起來。
李禦醫聽見疾馳的馬蹄聲,也出來,直接往司徒灝的屋子走去。
秦子岑無意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樹林,你彌漫在空中的飛禽,漸漸散去,樹林仿佛恢複了平靜。
“都滾……”李禦醫剛推開司徒灝的房門,就聽見裏邊咆哮的聲音。
“王爺,是老臣……”
然後,屋裏歸於安靜。
秦子岑端著一碗疙瘩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秦姑娘,你進來……”是李禦醫的聲音。
秦子岑隻好硬著頭皮,推開房門。
奇怪,司徒灝沒大聲的朝她吼叫。還是李禦醫有麵子,秦子岑暗想。
屋裏,司徒灝斜倚在床邊,很疲憊虛弱的樣子,眼角,仿佛還有未幹的淚痕。
司徒灝哭了?
秦子岑簡直是見到天下紅雨,這樣一個飛揚跋扈的男人,竟然哭了?
見司徒灝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她趕緊轉移目光,輕聲問道,“李伯伯……”
“來,過來,王爺餓了,把這碗湯先給王爺吃下……”
李禦醫坐在司徒灝的床邊椅子上,秦子岑走過來,他就站起身,“我去看看藥熬得怎樣!”
李禦醫一走,屋裏,隻剩下司徒灝和秦子岑,氣氛異常沉悶。
“沒王爺的命令,誰也不得擅自進去……”屋外,傳來李禦醫的聲音。
秦子岑站在床邊,端著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司徒灝仰著臉,看了眼前女人一眼,皺皺眉。
這個女人,怎麼老是讓人仰視?脖子怪難受的,何況,現在他連仰視的體力都被抽光了。
“坐下……”聲音微弱,暗啞無力,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秦子岑依言坐下,沒好氣的說道,“給你,早飯……”
雙手擎著碗,遞出去。
司徒灝再次正眼看著秦子岑,微微苦笑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臉上掃過。
秦子岑被看得渾身發毛,終於,像是明白什麼,“你怕有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