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心想改變我朝與夷幫之間不平等的關係，但一直找不到服眾的理由。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天降神女的機會，是上天對我朝的眷顧。可是神女卻遲遲找不到，所以臣就鬥膽安排了一個。”餘大人解釋道。
“朕也知道餘大人的一片苦心，可是你送她來時難道就沒有想過萬一事情失敗會要了她的性命嗎？”昭帝心裏倒是稍稍有了一點兒安慰，這滿朝文武，他能倚重的人又能有幾個呀？
“回陛下。她是臣的養女，她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死的準備。現在潘相咄咄逼人，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置真正的神女於死地。陛下絕不能讓他得逞。”
“你怎麼知道蝶依是真正的神女？”昭帝反問道。問出之後他就後悔了，這不是明擺著嗎？若她不是真的神女，他早就下令徹查此事了，怎麼還會裝病拖延？
餘大人是何等聰明的人，答道：“如果說是別人，臣可能還不會相信；但說是蝶依，臣不會有半點懷疑。那麼美麗的一個人兒恐怕百年都難得遇上一位，微臣還聽說蝶依從不出汗，身上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天氣越熱香氣越濃鬱。她確實不是一位平凡的女子。”
“哦？還有人從不出汗？這倒真是件奇事。”昭帝好奇地問道。
“千真萬確。她很小的時候，微臣還抱過她。”聽餘大人這樣說，昭帝對蝶依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上蒼是多麼寵愛她呀，給了她天下無雙的絕美容顏，給了她能吹出動人笛聲的玉指朱唇，給了她能繡出美麗蝴蝶的巧手，還給了她別人所沒有的奇香。
“可是，餘愛卿也相信朕江山的興衰都扛在一個女人的肩上嗎？”昭帝問道，聲音裏透著一種悲涼的無奈。
“陛下，曆代帝王都信奉星相之說。陛下宏圖大誌，上天就有了預示，這便上蒼對您的眷顧，要助陛下完成一番豐功偉業。陛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再說那蝶依也是忠良之後，怒臣鬥膽，臣一直以為令狐宗通敵叛國一案另有隱情。當年南宮令狐兩家獲罪就跟潘相大有幹係，今天他為什麼一定要置蝶依於死地？他到底想掩蓋什麼？”餘大人的聲音越來越氣憤。
“另有隱情？餘愛卿是懷疑潘相在背後搗鬼？”昭帝問。
“微臣隻是根據胡大人和南宮老將軍的為人猜測的，並沒有實際證據。但不排除這個可能。”餘大人道。
“依餘愛卿之見，現在應該怎麼辦？”昭帝問。
“現在就必須讓趙副將幫忙了，他一口咬定臣的養女就是真的神女，微臣來證實她的身分，臣會安排妥當的。沒人會舍得自己的孩子去死，也沒有人甘願赴死，潘相就是再能說也辯不過這個。”餘大人沉重地說。
“餘愛卿，朕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昭帝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
“陛下，您什麼都不用說。犧牲她一個人能成全天下人，也算是她的造化了。微臣隻求能見女兒最後一麵，有些話要好好交待。”餘大人說著不禁潸然淚下。
“去吧。朕有愧於你啊。”昭帝心裏很是難過。餘大人擦幹眼淚，退下了。
昭帝立即召見趙挺。趙副將聽了皇帝的訴說之後，心裏也萬分沉重，說：“陛下，難道就沒有兩全之策了嗎？能不能說兩個人都是假的，真的神女還沒有找到？”
“來不及了，餘大人的養女早就承認自己是神女，如果現在又說不是，她還是難逃一個欺君之罪。再說，潘相他們逼得那麼緊，他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指認她是真正的神女是唯一的辦法，否則她和蝶依都得死。”昭帝道。
“不，陛下，這對餘大人太不公平，太殘忍了。他一心為國，卻連女兒……”趙副將一個勁地搖頭，妄圖改變昭帝的主意。
“趙副將，你給朕聽清楚了，朕讓你說是，你就必須說是！就拿這個女人去祭天吧，朕會記住餘大人和她為朕所做出的犧牲的。”昭帝冷冷地拋下這兩句話，走了。他也不願意去殺這個無辜的女子，可是她來冒充神女本身就是欺君的大罪。為了顧全大局隻能犧牲她了，作為帝王的他怎麼能夠手軟呢？現在他還需要潘相的支持，還沒有到跟他翻臉的時候，就先讓他得意兩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