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己到!神女升天!”下麵的祭司官唱報著,催促她快點自盡。她拿起劍,冰冷的劍泛著寒淒淒的光,她緩緩地把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隻需輕輕一下,世界便會在她的眼裏消失。為什麼一定是她?她恨!她暗暗向蒼天起誓:我死而無怨,隻求蒼天能讓我的血濺在潘老賊的臉上!
神女持劍用力一抹,血從頸部動脈噴薄而出,向四方濺去,染紅四周的土地,有一注鮮血不偏不倚地撲到了潘相的臉上。潘相驚恐萬分,使勁地擦臉上的血,可是越擦血越多,最後連官服上都沾滿了血,驚嚇過度的潘相當場暈厥,被士兵們抬下了高台。
神女看到潘相驚恐萬狀的樣子,微笑著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心滿意足地倒了下來。她眼中的天空越來越近,越來越明亮,她不禁要飛身進去……
蝶依淚流滿麵,掙紮著醒了過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還好好的頂在脖子上,全身上下沒受一點傷。最近怎麼老做噩夢呢?一定是有誰在背後罵她了!她抬頭看看天,估計時辰也不早了,還是趕緊去給俊馳和小喜鵲送飯吧,不然小喜鵲又要餓得哇哇叫了。
潘相在祭天大典上受了一些刺激,向昭帝告了一個月的病假,昭帝很是偷偷開心了好一陣子,但在太後跟皇後嬪妃的麵前他並沒有太顯得意之色,倒不是他的道行有多深,而是以他現在的處境還不能,更何況大部分有身份的妃子都是太後安插的人。
昭帝下令以安葬公主的規格安葬了假神女,並私下好好安撫了假神女的養父餘大人,放了他幾天假。在這朝堂之上,能真心實意為他著想的恐怕也隻有這個餘大人而已了。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真正的神女迎回宮裏,他實在是一刻都不能等了,潘老頭已經知道了蝶依,而他這麼維護她恐怕他們早就猜出了端倪,潘老頭當年跟南宮炬老將軍向來不合,他對南宮氏兄妹也不會手軟的。現在潘老頭在家裏養病,正是他提出此題的大好時機。
然而事情並不像昭帝想的那麼容易,集思殿上雖然沒了潘相,可他的黨羽還一個不少地站在那裏,他們對昭帝要納蝶依為妃的想法一百個不支持:
“皇上,後宮的主子哪一個不是王公貴族的千金,個個出身高貴,這才配得上天子門庭。那南宮蝶依不過是一介草民,而且還是罪臣的女兒,根本沒有入宮的資格,不要說封為妃嬪了就是進宮當宮女都不行。根據祖製,犯了大罪的臣子的子女是不能入仕也不能入宮的,皇上可不能置祖製於不顧啊。”
昭帝氣惱地說:“犯罪是她的父親南宮炬又不是她本人,更何況南宮老將軍也是為了兄弟情誼。蝶依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跟祖製有什麼關係?你們不要動不動就把祖製抬出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那些官員們立即跪了下來,齊聲喊道:“皇上息怒,皇上三思!皇上息怒,皇上三思!”
“你們?你們!”昭帝大為光火地下了朝。他來到禦書房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坐也坐不安寧,站也站不消停,他堂堂一朝天子,居然連個喜歡的女人都娶不了?!
昭帝對趙公公怒道:“你說說,你說說,朕不過是喜歡上了一個漂亮的女子,天底下的女子那麼多想找一個稱心的容易嗎?朕就是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服侍,有錯嗎?那些個大臣一到天晚就知道跟朕說什麼祖製祖製,合著祖宗那些家法都是為了製朕的嗎?”
趙公公趕緊勸道:“唉喲,我的萬歲爺呀,您喝口茶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龍體。”
昭帝把茶杯一推,道:“喝什麼喝!”
趙公公畢竟老練,道:“陛下不是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嗎?咱們就不能再想想其他辦法了?那蝶依姑娘確實是頂了尖的美人,老奴活了大半輩子這宮裏宮外的也算是見過無數美女了,可這麼漂亮的可人兒還是頭一回見到呢。老奴敢說這樣的美人一百年也難得遇見一個,怎麼能便宜了別人?不是有句話叫‘欲速而不達’嗎?咱們要得到寶貝總得付出點代價不是?”
昭帝接過茶杯喝了口茶,道:“這麼說,你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