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諂笑道:“喲,奴才哪有什麼主意呀?您是天下之主,主著的是江山社稷;這妃嬪嘛就是後宮的事了,自然有管事的主子,何勞您煩心啊?”
昭帝心中掠過一絲驚喜,自己怎麼把她給忘了,道:“你的意思是--,可是朕總不能明著說吧?那多……”
趙公公又道:“陛下,您怎麼犯迷糊了?後宮的主子服侍您這麼多年有多盡心,您又不是不知道?哪還要您親口說出來啊?您隻要稍稍皺一皺眉頭,這大地都得顫上一顫啊。”
昭帝立即站起來,道:“好,擺駕悠淑宮。”
趙公公攔道:“陛下,您悠著點,俗話說‘急事緩辦’。再說陛下今天還沒有給太後請安呢,您還是……”
昭帝道:“走!先去給太後請安。”
趙公公這一招實在是高明呀,納蝶依為妃可是個大難題,連皇上都被氣得沒了辦法,現在直接把它推到皇後的頭上去,不是故意為難她嗎?如果她要辦,第一個就讓太後不高興,而且十有八九辦不成,到時候惹得皇上不高興那是肯定的;就是她辦成了,那也會得罪一大幫人。如果她不辦,那更好,皇上這一肚子火肯定就發在她那裏了。
晚上,昭帝就去了皇後的悠淑宮。他一去便滿目愁容,連連歎氣。惹得皇後不得不先體貼他: “皇上,是什麼事把您氣成了這樣?不妨說說,也許臣妾能夠為您分擔一二。”
昭帝低頭不語,皇後再三催問,昭帝才把喜歡蝶依的意思跟她說了。
皇後笑道:“這個蝶依姑娘確實是一位難得的美人,比神女還要更勝幾分呢。別說是皇上就是臣妾見了也甚是喜歡呢。放著這麼好的人才不選進宮,確實可惜了。蝶依姑娘什麼都好,唯獨這個出身有點麻煩。但她既是皇上看上的人,便是她的造化,臣妾願意盡一已之力為皇上把她迎進宮來。”
昭帝聽到“麻煩”二字的時候還以為皇後要找理由推辭,差一點惱怒得要打斷她,沒想到她最後還是接下了,不由得大喜:“望這後宮之中,最解聖意的唯淑後而已。朕此生得汝賢妻,幸甚!”這當然是很高的讚譽,皇帝對她的這份信任是宮裏其他人不能比的。昭帝這麼高興,晚上當然就在悠淑宮住下了,而且為了關注事情的進展,不敢說他會天天來她的悠淑宮,至少會常常來。這份榮寵,自雲妃進宮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悠淑宮的淑後高興了,奉雲宮那位雲妃就該發火了,扔碟子砸東西,嚇得奴才們齊齊地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雲妃發完了火,又罵了起來:“通通給我滾!這個趙公公是越活腦子越不好使了,居然把皇上引到淑後那裏去了。許了他那麼多好處,他就是這麼給我辦事的?真是氣死我了!”
她最寵信的伏公公看她氣得發差不多了趕緊把所有的下人都撤了下去,並囑咐他們把聽到的話全部爛到肚子裏,要是敢傳出去一個字定斬不饒。然後才過來勸雲妃:“娘娘,這些話可不能再說了。您得沉得住氣啊,這個話要傳出去對咱們可不好啊。”
雲妃瞪了他一眼,道:“怎麼,連你這個奴才也長本事了,也來教訓起我了?”
伏公公道:“奴才不敢,娘娘,您先消消氣兒。依奴才看,這個趙公公是真心實意為娘娘您好。”
雲妃怒笑道:“這麼說我還應該好好賞他嘍。”
伏公公還以為雲妃轉過彎來了,笑道:“娘娘英明!”
雲妃當即把桌子一拍,道:“狗奴才,你也想造反啊?”
伏公公連忙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娘娘,您先別生氣,聽奴才細細道來。今天在廟堂之上皇上發了火,是因為眾臣不同意他納蝶依為妃。”
雲妃沒好氣地說:“大臣做得不對嗎?就蝶依那個騷蹄子也能入宮?”
伏公公道:“關鍵不在這個,皇上一時半會都辦不了的事,您想想淑後一個女人家能有什麼辦法?”
雲妃道:“這還用你說?可淑後的娘家也不是沒有人,她不會找他們商量啊?”
伏公公道:“娘娘說的是。可是,皇後再大也大不過太後去呀。當年轟動一時的令狐宗通敵賣國案是轟動了朝野上下的,這令狐宗可是太子的老師,咱們這位聖上之所以能得帝位還不是全靠太後除掉了太子?”
雲妃道:“有點意思了,給我起來說。”
伏公公站了起來,道:“令狐宗跟南宮炬好得穿一條褲子,這蝶依是南宮炬的女兒。咱別的先不說,光說這淑後願意替皇上辦這趟差第一個就得罪了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