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隻有聶焱跟梁柔安安三個人,聶焱就跟梁柔說:“剛才那人是元彰元宵的父親。”
梁柔對元彰元宵自然是記憶深刻的,元彰是聶焱的兄弟,而元宵........這一年,梁辛在電話裏不止一次說過元宵緊追著他不放,梁辛已經明確的拒絕過很多次,可是元宵卻像是越戰越勇,大有一副不追到梁辛不罷休的勁頭兒。
梁柔私下裏也想過,若是梁辛跟元宵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
這會兒知道剛才見到的人是元宵的親生父親,梁柔當然要想的更多一些,因為剛才那人有可能是梁辛未來的嶽父。
有了這層想法,梁柔就又回憶了一下剛才元天霖的樣子。
對於聶焱這個圈子裏的長輩,其實梁柔隻見過個聶兆忠。她也就隻能拿聶兆忠來跟元天霖做對比。聶兆忠長相要比元天霖帥氣的多,體型也更健康。聶兆忠當時對梁柔雖然態度惡劣,但是僅是看聶兆忠的長相,絕對是一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甚至可以說聶兆忠是個儀表堂堂的老帥哥。
所以在媒體麵前,隻要聶兆忠笑一下,所有人都會覺得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企業家。
但是元天霖則不,他剛才明明對聶焱笑的很和善,說出來的話也像是全心再為聶焱打算,但是那種天然的戾氣是遮擋不住的。令人恐懼,這是梁柔對元天霖的感觀。
聶焱點了菜之後看梁柔出神,就問她在想什麼?
梁柔就把這些話跟聶焱說了,最後說:“梁辛從沒談過女朋友,感情上什麼都不懂。女追男隔層紗,我看他遲早被元宵拿下,隻是想著未來他有這麼個嶽父,挺嚇人的。”
聽了梁柔的話,聶焱就笑,“你想的太多,元天霖可不打算當你弟弟的嶽父。”
元天霖至今不認元彰元宵,盡管所有人都知道元彰元宵是他的孩子,可是當老子的不認,誰也沒辦法。而且.......最近這兩年,元彰的勢力發展的太快,元天霖不知是怕元彰權利太大影響到自己的江湖地位,還是擔心元彰會在強大起來之後返回頭報複。總之,元天霖現在跟元彰,已經將敵意放在明麵上了。
人說虎毒不食子。
聶兆忠即便是算計了一輩子,到老了,對兒子,還是有幾分溫情的。在發現聶子赫不是親生的之前,聶兆忠多年都把聶子赫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對聶焱、聶子談雖然冷淡一些,可是作為父親的責任還是盡到了,至少給聶焱、聶子談都安排了最好的教育環境,扶持他們成長。
但是元天霖則不然,就是對親生兒子女兒,照樣心硬如鐵。
外界有人說這是元天霖女人多,生的兒子也多,元彰兄弟,少說都有十來個,少一個不怕什麼。但是聶焱並不這樣想,就是聶兆忠也曾說過,元天霖不能招惹,看他對女人對孩子的態度就能明白,這是一個絕對冷心冷情的人,不管他表現出來的樣子是什麼。
一個人,無情無義,隻有欲望,那就是最堅不可摧的存在。
這些話聶焱沒有跟梁柔說,怕嚇到她。
梁柔隻是聽聶焱說元天霖並不想當梁辛的嶽父,還以為元天霖看不上她弟弟,人總是護犢子的,尤其是還是梁辛這樣,梁柔一路護著長大的弟弟。她下意識的撇嘴,“怎麼好意思的,可是元宵追的我們梁辛。”
聶焱看她誤會了,就笑,“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元叔根本就不認元彰元宵,他連兒女都不認,怎麼可能去認個女婿。”
不認兒女這種事,梁柔絕對無法理解。
她自己就有孩子,讓她不認安安,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正恰此時服務員來上菜,第一道就是聶焱早讓六猴兒在早上就來定下的佛跳牆。
佛跳牆這道菜,即便是一生征戰在廚房的齊奶奶,也沒有嚐試過。她隻是跟梁柔提過一次,從前在聶家大宅,逢年過節就要做這道佛跳牆,這是家裏團聚時必要上桌的菜。隻是從聶家出來之後,齊奶奶就再也沒有做過,原料太多,工序太繁雜,齊奶奶一個人完成不了。
佛跳牆的原料有幾十種之多,海參、鮑魚、魚翅、幹貝、魚唇、鱉裙、鹿筋、鴿蛋、鴨珍、魚肚、花膠、瑤柱、鴿子、排骨、蟶子、火腿、豬肚、羊肘、蹄尖、蹄筋、家養老母雞雞脯、家養黃嘴鴨鴨脯、雞肫、鴨肫、冬菇、冬筍等等
用梁柔當時聽到原料做法後簡單粗暴的想法就是,把所有天上飛的,水下遊的,能找到的好東西都放在一個鍋子裏燉!能不好吃,才奇了怪!
聶焱先給安安舀了一碗,安安小小口嚐了一點,馬上眼睛星星亮的表示她很喜歡吃。
梁柔特別好笑的說:“嘴巴這麼刁鑽,往後看你怎麼吃飯。”
這一年安安瘦下來不少,人也抽條了。不過就算如此,從小被齊奶奶養刁的胃口卻還是深植在孩子記憶裏,吃東西,安安真的算是很挑剔的孩子。
聶焱笑著給梁柔也乘上一碗,“會吃,有什麼不好。”
從小吃的都是好東西,當然沒什麼不好,隻是梁柔發愁往後。她說:“我現在開始上手術台了,手是絕對需要保護的,不能在跟從前似得毫無顧忌的做飯,往後她嘴巴這麼刁,可怎麼吃啊。”
梁柔當了外科醫生,第一要務就是保持手的完好。
從前炒菜做飯,手上有點小傷口什麼的,根本就不是事。現在可不行了,做手術的時候會感染,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培養手的敏感度。很多手術,其實就在於醫生手上那差之毫厘錯之千裏的分寸。她現在很注意保持自己手的敏銳度,若是跟齊奶奶一樣一天到晚都做飯,手的力度就難放輕,對做手術不利。
所以這半年,梁柔跟安安吃食堂的時候多,安安不喜歡吃大鍋飯,所以體重一直沒有長回來。
聶焱看看梁柔的手,她的手跟她人一樣,是屬於圓潤的那一種,不是骨骼分明的那一型。水蔥似得白,圓滾滾的手指頭,看著就軟。
讓她成天做飯,聶焱也舍不得,他就說:“我讓六猴兒去請個做飯的阿姨,給你們娘倆保證一日三餐,飯吃不好可不成。”
沒等梁柔拒絕,安安就已經答應了,還跟聶焱抱怨,“媽媽食堂的飯,好難吃。”
這孩子........
梁柔戳了下安安的額頭,食堂的飯菜怎麼可能跟齊奶奶做的相提並論,她從來不沒有在乎過這些,反而是安安,吃的用的,都很講究。
衣服不是全棉的,穿上就說紮的受不了。吃的不合口味,安安寧可餓著都不吃。
這孩子養的,一身的富貴毛病,梁柔很發愁。
聶焱看梁柔愁眉苦臉,就說她,“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自己每天上班多累,還有安安,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不好怎麼能行。再說,你們身邊有個人照顧,我才能放心。”
他現在的態度,跟之前說要分手斷絕關係的時候完全不同,簡直是一百八十度轉變,梁柔適應不過來,就說:“你不怕你爸爸發現我們啊?”
之前不是很害怕聶兆忠發現她們麼,怎麼突然就又變了。
服務員又進來上了幾道菜,有安安喜歡吃的菠蘿咕咾肉,聶焱一邊給安安夾菜,一邊跟梁柔說:“現在我已經在基海兆業站穩了腳跟,也有能力護著你們。再者.......”聶焱往梁柔身邊探身過去,嘴巴噴出來的熱氣撲在梁柔的耳根脖頸兒上,又癢又熱,“再者,我從前想差了,怕他對你們不利。如今分析,他敢動你們,我就敢跟他拚到底,他的籌碼沒我大。投鼠忌器,他不敢先動手的。”
聶焱說了什麼,其實梁柔根本沒聽清楚,這包廂裏的燈光有些暗,照明燈外麵罩了仿古的紅燈籠,有一種朦朦朧朧的光線美感,他靠得近,身上的味道像枷鎖一樣纏在梁柔周圍,加上他說話的姿勢過於的親密曖昧,梁柔半邊身子都酥了。
聶焱說完之後也感覺不太對,梁柔的羊毛衫是他給買的,V領,靠這麼近,他能很輕易的看到她胸口的起伏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