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溫擎軒問的更過分,“你跟他發展到那一步了?上床了?”
溫擎蒼又搶話,“敢欺負我妹妹,我廢了他!”
“你閉嘴!”這是其他三個人異口同聲的。
溫擎蒼很委屈。
溫玉兩隻手,一隻拍拍大哥的手,一隻拍拍三哥的手,她笑微微的說:“你們妹妹有那麼笨嗎?會被人欺負?”
不是隻有別人在成長的,距離溫玉第一次見聶焱,已經過去兩年多的時間了。她當時的確是沒有經曆過感情的愣頭青,比如聶焱出車禍,她都不懂的患難見真情的道理。吃過虧,也不服氣過,在梁柔回到臨海市之後,溫玉也算計過。
這些日子,她從沒有停止追尋,也碰過好幾次南牆。
溫玉原本就不是沒腦子的人,一次次的嚐試,讓溫玉找到了最好的途徑。聶焱需要什麼?而梁柔缺少什麼?
從溫玉總是習慣於被家人保護,連一點點的付出都不願意,但是現在她明白了。她最大的優勢在什麼地方,聶焱需要她,那麼她也樂得配合。
雖然溫玉說的很輕鬆,但是溫家三兄弟卻一個都不敢怠慢。溫玉是被他們捧在手心長大的妹妹,在溫家兄弟眼裏,溫玉就是毫無自我保護能力的弱勢群體。恨不能一切都替溫玉操心好才行。
溫擎宇先說:“他到底是什麼心思?要是真的對你好,那咱們幫幫他倒也沒什麼,但要是抱著別的心思來的........”後麵的狠話,溫擎宇沒說。
不過意思不言而明。
如果聶焱是來真的,要跟溫玉在一起,那麼溫家人自然會把聶焱當自家人看待,反之........要聶焱真是打著利用而來,那麼溫家人也不是好惹的。
溫擎蒼、溫擎軒紛紛點頭,顯然內心的打算跟老大是一樣的。
隻是溫玉卻並不如此,她‘噗嗤’一笑,涼涼的說:“何必分那麼清楚,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結果都是一樣的。你們對我有些信心好不好?”
溫玉對自己很自信,不管聶焱是打著什麼樣的主意主動靠近她,結果都是一樣的。
隻要聶焱給她機會,溫玉絕不相信,聶焱會在往後長久的歲月裏忽略她,而去對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梁柔一往情深。再者說,溫玉目光中有一絲狠意閃過,聶焱既然敢與虎謀皮,那就要做好被虎反噬的準備。
想戲弄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如今,聶焱就算是演戲也好,他演一天,就得乖乖給她演一輩子。隻要溫岐海在一天,聶焱就得把她捧在手心裏一天。就算將來溫岐海離世,那她也還有三個哥哥,聶焱隻能捧著她一輩子。
曾經溫玉很怕受傷,她想要把自己躲在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經過這幾年,溫玉意外的發現,她根本不用如此謹慎小心,因為家人給她的保護傘足夠大,她要做的就是享受這些優勢,活得肆意瀟灑。為什麼要不敢上前?她有什麼好怕的。
聽了溫玉的話,溫擎宇陷入沉思。
溫擎蒼聽不明白,還解釋說:“不是對你沒信心,是怕那混蛋欺負你。”
唯有老三溫擎軒跟妹妹心意相通,調笑著說:“嗯,就當玩玩兒也成,反正他條件不錯。”這話不可謂不大膽,可是這話其實他們在男人的圈子裏是經常說的,玩玩兒怕什麼,他們又沒什麼好顧慮的。就算是受傷,那也是對方。
從前他們都把溫玉的事情看的太嚴重,卻忘了,在他們這樣的身份上,就算是玩兒,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聶焱各方麵條件都不錯,比外麵那些不知來曆的男人強多了,就算是陪著溫玉過個談戀愛的癮,也不虧。
溫擎蒼覺得老三這樣說話和不負責任,“你胡說什麼呢!小玉可是女孩子。”
老三溫擎軒譏笑了聲,“你這舊社會的大男人主義可要改改了,誰說女孩子就要為男人生為男人死?咱們小玉,想玩誰玩誰。”
溫擎蒼常年在部隊,很傳統的教育,不管是為了軍隊士氣也好,還是正人心,總之教育就是很以男人為主的。即便是他親妹妹,他也還是抱著極度保守的想法,想讓溫玉從一而終,一生一世為一人。
看溫擎蒼還要說,溫擎軒就反問,“你這些年身邊女人還少?怎麼沒見你三從四德?”
“我是男人!”溫擎蒼吼。
“切。”溫擎軒冷斥。
男人就能在外麵百花叢中過,女人就不行。這種雙標,真是聽聽就生氣,“你這些糟糠,別拿來荼毒小玉。”
就算現在社會上這樣的雙標還是隨處可見,但是他們溫家的女兒,原本就該瀟灑肆意的活一生,怕什麼。
完全對立的觀點中,老大溫擎宇一直未出言論。
溫玉這樣的決定,令人有些措手不及,溫擎宇覺得還是要跟溫岐海商量商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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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柔這一夜睡的很沉,她孕初期,原本其實是該嗜睡的時候。之前因為聶焱不在,她心思不定,失眠了好幾天,現在聶焱回來,其他的什麼都不說,單論心安這一點,就讓梁柔踏實了很多,這一覺睡的格外好。
她睡的好,聶焱卻是睜眼到天亮。
而且趕在梁柔睡醒之前,聶焱還偷偷摸摸的先起床,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
開了安安臥室的門,進去看看孩子。
安安睡覺還是動作霸道,四仰八叉的模樣,小肚皮起起伏伏的,看著就可愛。再沒有什麼比小女孩更可愛的了。
聶焱歎一口氣,低頭吻了下安安的臉蛋,看安安癢癢的撓臉,就急忙站起身,轉身離開。
樓下保鏢看到聶焱這麼早起來,都還有些愣神,意外的,今早是聶焱都收拾好,等著司機等人準備。就連家裏的傭人阿姨,也一溜兒道歉,說早飯還沒有準備好。
聶焱擺擺手,並不在意,隻是拿了幾片麵包,上了車。
車子開出觀海閣,聶焱頭仰在車後座上,麵露痛苦。昨晚梁柔輕輕一句話,就讓他心慌意亂,這觀海閣從起心思蓋開始,就是為了梁柔安安,所有的設計理念都是從梁柔安安身上來的,梁柔喜歡溫馨的顏色,安安喜歡童話般的世界。一點一滴都涵蓋著聶焱對梁柔安安對心思。
現在梁柔說她想搬出去。
聶焱不知道梁柔是單純的如她所說的害怕,還是對他給予她的一切,開始逃離。
自從他心裏打定主意要利用溫玉開始,就每天都像是走在鋼索上,累,是真的身心疲憊。不僅對付溫玉那樣的女人很累,麵對梁柔,聶焱更是覺得壓力深重。
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促使他逃離,不敢跟梁柔朝夕相對,怕麵對她的眼睛。
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明白,不管他在外是什麼樣的人,高高在上也好,遙不可及也好,一旦麵對梁柔。他就無所遁形了,他還是那個一無所有的他,內心深處的懦弱與陰暗,都無處可藏。
這令聶焱反感,也恐懼。
也許愛真是可怕的東西,因為愛,才將自己的心門打開,放了一個人進來,窺探自己全部的心情。但也因為此,當有一天,這顆心裏出現令自己都覺得不堪的內容的時候,就想逃避,不敢麵對。
與其說聶焱在逃避梁柔,不如說他在逃避自己。
害怕麵對早已經跟年少時君子坦蕩蕩完全不同的自己,曾經聶焱最厭惡鄙夷的人,是自己的父親聶兆忠。父親辜負了母親的愛,背叛了外祖父家的全力支持,甚至在後來的很多年裏,做了那麼多令人不恥的事情。
但歲月流長,當聶焱猛然間發現,他成了自己父親的複刻版的時候,他驚恐卻又想要逃避。
聶焱機械地吃著手裏的麵包,每咀嚼一口,都像是行屍走肉。
工作,隻有工作。
聶焱不知道該怎麼緩解內心的焦慮,所以他更投入進自己的工作裏。忙的昏天黑地的時候,傅守一內線彙報說葉梟來了。
聶焱沒多想就讓把人引進來。
葉梟進門就看到聶焱桌上堆了滿滿當當的文件夾,一看就知道聶焱正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