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跟桑喬的通話,梁柔也許不會想起來,但是聽到桑喬的聲音,尤其是桑喬說到梁辛的事情她有責任,有義務保護好李秀麗的時候,梁柔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她開口說:“桑喬!我今天見到那個人了!”
桑喬不解,“誰啊?”
“就是你給我看過視頻的那個人,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梁柔猛地站起來,就連一旁的聶焱也都繃緊了神經。
梁柔舉著電話在原地打轉,聲音激動的發顫,“我說怎麼那麼眼熟,真的是那個人!”
當初桑喬是給梁柔看過聶兆忠車禍後肇事司機逃跑時被拍下的視頻的,當時看視頻的時候梁柔就覺得很熟悉,沒想到今天她在元家大宅竟然真實的碰到了這個人。
梁柔拍拍自己的腦門,可恨自己這個腦子,當下隻是覺得眼熟,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那邊桑喬也心潮澎湃的不得了,“你確定嗎?你要是敢肯定,我這就去申請搜查令,馬上就可以去抓人。”
“等等!”梁柔急忙攔著,怕桑喬真的去申請搜查令跑去抓人。
且不說元天霖那層樓上荷槍實彈的保鏢站了那麼多,警察進去能不能占上便宜,就隻說今天梁柔撞到的那個人。她隻是跟那個人撞了一下,匆匆一麵,梁柔就是再怎麼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人就是肇事司機。
“你讓我再想想。”梁柔不敢打包票,“我當時走的急,沒有看到完整的正麵。”
得到這個消息,桑喬不僅沒氣餒,反而激動的不行,“你等著,我這就過來,你在哪兒?我們見麵說!”
要知道這是桑喬最近查案子得到的最振奮人心的消息。
梁柔轉眼看看聶焱,不知道聶焱能不能讓她出去,聶焱奪過手機,“讓關墨帶著你過來。”
桑喬急忙好好好的答應。
掛了電話,聶焱說:“你別出去亂跑,讓他們過來就是。”
梁柔點頭後,就看到聶焱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問她說:“你確定你見到了肇事司機?”
聶焱的那個樣子,簡直不能更認真。
其實相比於桑喬是為了破案想要找到真凶,聶焱則完全不同。要知道肇事司機針對的人可是聶兆忠,聶焱的親生父親,聶兆忠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雖然手術成功,但是聶兆忠畢竟年紀那麼大了,恢複起來談何容易。
聶焱這段時間除了忙著搜集景家的情報,以及跟溫家解除婚約之外,其他的時間幾乎都撲在聶兆忠身上。
這世上沒有誰是盼著父母離世的,尤其聶焱又是個重情的人。
現在謀害父親的凶手出現,聶焱的眼睛裏有火光閃過。對著桑喬梁柔都不敢保證,對著聶焱,她就更不敢了。
是真害怕聶焱會胡來。
梁柔舔舔嘴唇,盡量讓自己冷靜客觀一點,“我不敢完全保證,隻是覺得跟那天的司機很像。”
當時看肇事逃逸視頻的時候,剛得知梁辛在美國接受治療的情況,又因為車禍的受害者是聶兆忠,所以梁柔格外的上心,記得很清楚。此時憶起,梁柔心裏微微顫抖,她當時會記憶深刻,是因為那個肇事司機,長得像她.......父親。
已經犧牲十年的梁朝城。
梁柔仔細回想,她今天撞見的那個人,依舊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何其多,如果能因為長相跟父親有幾分相似,幫助她記下這個人,幫助警方破案,那可就太好了。
桑喬帶著關墨來的很快,見到梁柔就心急火燎的問,“快說快說,你在哪裏見到人的?”
實在是桑喬太激動,鬧的梁柔都有幾分心虛,一五一十的老實說了今天去元家的事情。說完之後,她惆悵的說:“我隻是覺得像,還不敢肯定,你們別這麼.......”
桑喬還有聶焱那種目光,讓梁柔壓力很大。
隻是梁柔的話根本沒有什麼作用,桑喬簡直要跳起來,跑過來抱住梁柔就差轉圈圈了,“你真是太棒了,你居然能混進元家去,我們之前派了多少臥底,都混不進去。”
梁柔頭疼,要是可能,她才不想去到那個鬼地方。
這才不過是去給元天霖看了一次病,就鬧的如此不得安寧,她心都提起來了。
關墨轉頭看向聶焱,聶焱眉頭皺的緊緊的,他在思考,元天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根本沒有懷疑梁柔說的那個人具體是不是,他已經肯定,造成聶兆忠車禍的幕後黑手就是元天霖。
隻是,元天霖這麼做,有什麼必要?
關墨是唯一置身事外的人,他精於算計,眼睛一轉就問梁柔,“元天霖是什麼時候發病的?”
梁柔說不出具體的時間,但是輕度腦梗塞都是需要一段時間休養才能變成如今元天霖的模樣,他明顯是已經搶救過的狀態。
關墨對著聶焱低聲說:“正好是你宣布聶子赫身份的時候。”
聶焱眼神跟關墨一對.........事情就已經明了了。
據聶焱猜測,元天霖大概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讓聶焱接手基海兆業,看聶焱回國,就在聶焱回國途中幹掉聶兆忠。緊接著次日,尹雅就拿著證明聶子赫還活著的錄音站出來繼承家業。而聶兆忠的車禍,若不是聶焱立刻就拿出證據證明聶子赫根本不是聶家的人,說不準就會被有心人潑髒水。將聶兆忠的車禍聯係到聶焱身上,就算是如今,也有不少人說聶焱是為了接班,下狠手滅了父親。
隻不過有了聶焱證明聶子赫不是聶家人的文件,這種話才隻能成了謠言。畢竟血緣在那裏,聶焱就算不對聶兆忠動手,基海兆業也隻會是聶焱的。
若是........當時聶焱拿不出這份文件呢?
一切又會變成什麼樣?
關墨冷笑一聲,“這要是我,怕也要腦梗塞了!”
機關算盡,打算一次性把聶兆忠連帶著聶焱都幹掉!哪裏想到聶家裏麵還有如此秘密,被元天霖扶持了那麼多年的聶子赫尹雅,根本就不是聶家的人。名不正言不順,根本不可能上台。
聶焱的目光涼涼的,望著梁柔,目光就有些複雜了。
關墨趁機慫恿,“你就讓梁柔給他準備點‘好’藥,折磨死那個老東西!”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大概就是如此。元天霖謀劃了這麼多,甚至不惜謀害人命,最終卻又自我難保,要把希望寄托在梁柔身上。
到這一刻,聶焱才算是完全想明白元天霖為什麼執意要梁柔帶藥去給他。
身邊的兒子一個都靠不住,聽著是從全世界各地給他這個當父親的請來的醫生,背地裏誰知道都是什麼人。他不可能讓這些來曆不明的人近身,怕這些人受他兒子的驅使,來害他。
叫梁柔去,是因為知道梁柔跟聶焱的關係,明白梁柔不可能被元家的任何一個人收買。這對元天霖來說才是最安全的,而梁柔又隻是聶焱身邊見不得光的女人,沒什麼背景。捏住了安安,捏住了梁柔的前夫一家,就能逼著梁柔踏踏實實的為他所用。
別看是個反應都已經遲鈍的老東西,可這腦子,一點都不慢呐!
“她不會。”聶焱說。
關墨誤解了聶焱的意思,一臉‘你逗我’的表情,“醫生不會下狠手?你別逗了,能救人的就知道怎麼殺人。”
聶焱搖頭,“不是不知道,而是她不會那麼做。”
聶焱很了解醫生這個職業對梁柔的意義,梁柔自己也說過患者不分三六九等,隻要是病人,她都治。讓梁柔違背職業道德卻給元天霖下藥,梁柔根本幹不出來。
不知道元天霖是不是也看出了梁柔的這一點。
大概他是了解的吧,上一輩的人,看人的目光都毒辣的很。要不是元天霖看出梁柔這人,是個人品端正的,恐怕也不會這麼大膽子,真把自己的命交到梁柔手上。
聶焱跟關墨在這邊嘀嘀咕咕,另一頭,桑喬也跟梁柔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