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最是絆人心 第210章:結婚好不好?(1 / 3)

在場的人都很清楚邢封現在身在精神病院裏,他跟梁辛當初的情況,很不同,當初梁辛找回來的時候,是完全性的昏迷,身上傷痕累累,看起來就慘的不成樣子。邢封卻不然,他被找到的時候,能走能跳,甚至打傷了好幾個警局的同事,連桑喬當時也受了傷。

但結果,完全不同。梁辛當時看著凶險,現在卻救了回來,雖然也有損傷,失憶了。但至少人,還能生活,全須全尾的。但邢封顯然不是,邢封被抓回來之後,強力防抗,甚至到最後逼得警方直接給他注射了鎮定藥物才能讓他安生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鎮定藥劑用的太過魯莽,等這藥勁兒過去之後,邢封醒來就被發現神經錯亂,別說正常的對話以及思維,連最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消失。

不得已,邢封被送進了精神病療養醫院。

從前邢封是臨海市出了名的鐵血神探.......重案組的領軍人物,尤其是在桑喬結婚生子之後,邢封更是一枝獨秀,成為全重案組的主心骨。邢封出事之後,即便是警局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沉默不說,但骨子裏,其實每個人都很難過。

現在梁辛提出想去看看邢封,就讓人很為難了。梁柔想的是,弟弟失憶了,現在回來想要多接觸些從前經曆過的事情,認識的人,這些梁柔都能接受。但是本心裏,梁柔還是想讓弟弟多了解一些好的事情,心情愉快的往事。而邢封.......顯然並不是一段好的回憶。

梁柔怕梁辛會受刺激。

另一方,桑喬也有顧慮,邢封跟梁辛的案子,到現在其實並沒有完全破。雖說景文淵的‘黑藥廠’已經查封,並且在那藥廠裏找到了梁辛與邢封身上共同的精神類藥物。但找到藥物的生產廠家,跟完全破案,是完全不同的事。桑喬想找到的是做這件事的凶手,到底是誰把藥物注射進了邢封還有梁辛的身體,而且,在藥廠的背後,肯定是有一天利益鏈條的。若不然,這些藥生產出來,要賣給誰?不掙錢的生意,誰也不會去做。

這些疑問,桑喬從來沒有忘記過。現在梁辛想去,其實是找到過去案件答案的突破口,想想看,誰還能比當事人更了解當時的情況。梁辛就是受害者,盡管失憶了,但是隻要加一刺激,說不準就能讓梁辛想起過往,找到凶手。

桑喬心中湧起豪情壯誌,這麼長時間了,桑喬從沒有放棄過辦案。要不是她的病,說不準現在,她還在查案的第一線呢。唯一的顧慮,就是桑喬不放心身邊的人,要陪著梁辛去見邢封,這其中很有可能梁辛會想起什麼。而不了解案情的人很容易放過蛛絲馬跡,哪怕是梁辛想起來的一點點瑣碎事,說不準都是很有價值的。

梁柔他們顯然無法做到對案情十分了解,更加對邢封梁辛兩個人都十分了解。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隻有她,桑喬自己。

桑喬抬手摸摸鼻子上的紗布,她從不是個糾結的人,當機立斷就回答說:“好,我陪著你去!”

“不行!”關墨當然會反對。

這是意料當中的事,關墨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的態度擺的很清楚,就是他不願意讓桑喬去查案,去接觸所有他認為沒必要接觸的人與事。現在聽桑喬傷口都沒有恢複,就要帶著梁辛去見邢封,關墨第一時間就反對。他知道,桑喬不會就此罷休,這是又要開始鑽進案子裏去了。

關墨想在第一步之前,就把桑喬按住。

從前桑喬會為了這些事情跟關墨吵,也不是沒有妥協過,然此刻,桑喬好似穿越過千山萬水一般,她的聲音很克製,也很冷淡,隻是淡定的說:“恩,我知道,那我們離婚。”

她就如此輕易的說出‘離婚’兩個字,根本不給關墨任何轉圜的餘地。

桑喬的病房裏,從來都是人很多的,桑喬的父母現在都退休了,都圍著女兒打轉,時不時的溫令茹也會抱著福寶來。關墨平常要去部隊,但是能抽出時間的話,他都是耗在醫院裏的。

聽桑喬這麼冷淡的一句話,關墨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兒,不上不下的,他沒辦法對坐在病床上的桑喬發脾氣。隻能扭頭去看桑喬的父母,想著這兩位老的總該勸勸桑喬吧,怎麼能如此兒戲的對待婚姻。

誰知道桑喬的父母,都沒有與關墨對視,也沒有出口說桑喬半個字。

桑喬是個不怕丟人的,更何況,桑喬並不覺得說出離婚來有什麼好丟人的。當著梁柔梁辛甚至還有李秀麗的麵,桑喬開誠布公的說明,“你也不用為難我父母,我跟你結婚這幾年,生福寶差點丟了命,這一次也是一樣。我聽了父母的話,好好的嫁人生子,結果卻比我當警察更凶險可怕。我不願意再怎麼憋屈妥協的活下去,該結婚,我結了。該生孩子,我也生了。我該盡的的義務都盡了。現在我想做回我自己,你沒辦法接受有我這樣的妻子,你嫁人沒辦法接受有我這樣的兒媳婦,很好,我也同樣沒辦法再繼續跟你們在一起。所以一拍兩散最好,咱們和和氣氣,好聚好散。”

桑喬到現在,已經沒有憤怒了。她看的很明白,隻要她還是關墨的妻子一天,她就不可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事業當中去。往後的幾十年,到死那天,她也隻能是關墨的妻子,而不是桑喬!這不是桑喬想要的人生,當年她不願意嫁給邢封,最根本的矛盾,也還是她不想放棄自己的事業。

這世上有滿心歡喜想要做家庭主婦的女人,也有如梁柔這般為了家人為了孩子不得不努力拚搏的女人。更甚至有如桑喬這樣心中充滿理想,並且願意為了自己除暴安良的理想付出一生時光的人。不能說男人為了事業不顧一切就值得被讚頌,女人就說這是錯的,說這是不守婦道,這是罪惡。

桑喬才不管這些。她就是要實現理想,實現她的自我價值。這條路上,誰是絆腳石,她就要清除誰。

關墨啞了,他實在沒想到桑喬的父母會支持桑喬這麼荒唐的決定,離婚?

隻是關墨卻忘了,在桑喬的父母心裏,還有什麼是比女兒的命更重要的。桑喬嫁進關家,先開始大家都很開心,但是後來生福寶難產,差點丟了命。福寶被關家人護的死死的,他們當外公外婆的想要見孩子,都不那麼容易。日久見人心,尤其是這次桑喬的病,醫生說女性患甲狀腺疾病跟情緒有很大的關係,若不是長期壓抑,桑喬得不了這個病。

誰敢相信自家從小跟男孩子一樣仗義豪邁的女兒會心情壓抑,桑喬的母親此時已經小心啜泣起來。當年是她催著女兒快點嫁人,但要是知道女兒嫁人之後會受這麼多委屈,她寧可養女兒一輩子。喜歡查案,就查案好了,隻要桑喬開心,父母也就無所求了。

桑喬的父母是真的疼女兒,就這麼一個獨女,誰會舍得她委屈自己。

關墨還是老套路,見求家長不行了,就搬出福寶,“你忘了孩子了?你跟我離婚,他可就沒有媽媽了。”潛意識裏,關墨根本就沒有覺得離婚之後,福寶還能跟著桑喬。沒有媽媽這四個字,他說的順暢的很。這話聽的桑喬的父母都氣憤起來。

這是拿桑喬當行走的子宮在用啊,離婚就是淨身出戶,孩子跟桑喬好似沒關係。

但這一切,桑喬已經習慣了,有些矛盾不是丈夫出軌,不是丈夫家暴,而是這種深入觀念裏的輕視。也許關墨不是故意要刺痛桑喬的,他隻是習慣了以這樣俯視的角度看待別人,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被人俯視的。

桑喬一笑,“我相信我兒子,將來他長大了,知道媽媽是個盡職的警察,會喜歡我的。我兒子,才不會喜歡一個每天隻會看電視的廢物老媽。”

對此,桑喬顯得很有自信。

孩子都是需要崇拜者的,桑喬才不認為關墨這樣的人值得被崇拜。不過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算者,世界末日,別人都死了,關墨絕對是活的最長的那一個,他才不介意踏著別人的屍體活下去。但桑喬不是這種人,她時理想主義者,真到了世界末日,桑喬覺得自己可能是第一批死去的人,她要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也要保護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