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趙煊逸皺眉,林清愚沒見到楚姒,直接起了身往外而去。
蔣繁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真是嫉妒又羨慕楚姒有一個這樣將她視若珍寶的丈夫。
她忙道:“世子爺,世子妃往側殿的方向尋去了。”
林清愚微微眯起眼睛,眼帶殺意:“是嗎?”
“清愚,你想做什麼!”趙煊逸見他身有殺氣,上前一步道。
蔣繁低下頭:“太子,快去找瑤兒和世子妃吧,我擔心她們……”
“她們可跟誰起了爭執?”
“皇後娘娘和五皇子的準皇子妃……”蔣繁道。
林清愚麵色微冷,皇宮中不能暗中帶無極閣的人進來,楚姒走時,他以為她應該不會離開禦花園,怪他,又大意了!
林清愚不再管他們,匆匆往偏殿方向而去。
趙煊逸也提步跟了上去,順便吩咐了下去:“通知禦林軍,若是一會兒世子發瘋,你們一定要拚死攔住。”若是楚姒出了事,以林清愚的性格,還不知道要怎麼樣,果然,楚姒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一堆人匆匆趕到時,已經看到殿前死了的宮女。
林清愚的心猛的提起來,看著前麵大門緊閉的殿門,林清愚卻率先一腳踢開了門,待開門之後,卻是一地狼藉,倒在地上的太監們一個個衣不蔽體,頭上似乎都被瓷器砸過,沒了聲息,至於遠遠倒著的女子……
蔣繁連忙趕來:“是不是世子妃……”等她看清這裏的狀況,裏裏外外哪裏有楚姒的影子,分明都是太監和宮女。
趙煊逸的臉色黑了起來:“穢亂後宮,來人,把這些人都給本宮好好查查,看看都是哪個宮裏的宮人,查出來之後,直接呈報給皇上和皇後娘娘!”
“是!”立馬有人應聲,而蔣繁還處在呆愣之中,直到屋外傳來響動。
“怎麼會出這等事!”外麵皇後的怒斥聲傳來,不一會兒一大幫人呼啦啦就進來了。
趙煊逸出去將她攔住:“母後,您怎麼過來了?”
皇後神色冷冷:“本宮聽聞有人敢在今日,行汙濁之事,實在氣不過,便想來瞧瞧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
趙煊逸聞言,讓在一側:“兒臣已經讓人去查這些宮人都是哪個殿裏的了。”
皇後帶著楚黛兒提步上前,一看便驚訝了,這裏裏外外,根本沒有楚姒的影子,不由看了看楚黛兒一眼。
楚黛兒卻隻是微微挑眉,楚姒若是這麼容易就被抓住了,那她也不配做自己的對手了,好戲還在後頭呢!
正僵持著,外麵又有了動靜。
“快請太醫!”
是楚姒的聲音,林清愚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待看到楚姒時,一顆心才終於落下,但卻瞧見她頭上少了隻簪子,手腕上帶著的紫玉鐲子似乎也翻了出來,看起來因為慌忙之間,袖子還有一角別在了手鐲裏,這手鐲,他才給她又上了十發的銀針。
楚姒看著渾身都籠罩著寒氣的林清愚,笑道:“我沒事,趕緊請太醫吧,小郡主落水了,我才將人救上來。”
蔣繁匆匆趕來,看到睜著一雙大眼睛,渾身濕透了卻被楚姒用披風裹著縮在她懷裏的瑤兒,上前一步:“瑤兒,你怎麼……”
瑤兒往楚姒懷裏瑟縮了一些,不敢去看蔣繁,楚姒冷冷看了她一眼:“小郡主不小心落入水中。”
蔣繁看著自己女兒對自己的抗拒,心中受傷,卻開始懷疑蔣家人是不是沒有把她的瑤兒摘出去,而是用來引誘楚姒了。
“人沒事就好。”趙煊逸趕來,瑤兒一瞧見他便哇哇大哭了起來。
趙煊逸雖然麵冷,可自己的孩子還是心疼,瞧見她不願意要蔣繁靠近,心中也猜測到了一些:“蔣家人今日是不是也來了?”
蔣繁垂下眼簾,手死死的絞在一起:“是。”
趙煊逸沉沉的看著她,林清愚卻將孩子交給了趙煊逸:“自己的孩子自己看好。”說罷,仔仔細細打量了楚姒,瞧見她上的數道傷痕,心疼不已:“姒兒,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他沒成想竟有人這麼大膽。
“我沒事。”楚姒微微搖頭,那些人至死也沒肯說出幕後主使,但看看蔣繁,再看看皇後和楚黛兒,似乎能知道是誰。
皇後瞧見首戰失敗,似乎也不急,隻笑道:“世子妃受驚了吧,不如去本宮殿裏歇歇,壓壓驚,等晚宴開始了再過來。”
林清愚才要說話,楚姒便定定瞧著皇後笑道:“多謝娘娘好意,隻不過姒兒答應了父親,一會兒要去殿前迎接他,他說今日為了給娘娘慶賀生辰,特意備了大禮,姒兒好奇心重,這會兒已經十分好奇了,哪能等到晚上呢。”
皇後看著她,平靜的笑容裏沒有一絲波瀾,這裏麵的人難道不是她殺的嗎?
皇後睨了一眼一側的林清愚,可他也是衣衫整齊未亂的樣子,裏麵布置的更像是宮人自己廝殺的模樣。
正在皇後疑慮的時候,楚姒又道:“四妹妹也與我一道過去吧,父親見到你,一定十分開心。”
楚黛兒沒想到楚姒居然會主動出擊,倒是勾起嘴角:“好!”
林清愚看了看楚姒,楚姒卻隻抓著他的手動了動,示意他不要擔心,便笑看著楚黛兒道:“四妹妹,請吧。”
楚黛兒跟皇後見了禮,轉頭便跟楚姒一道離開了。
皇後見罷,轉頭也離開了。
林清愚定定看著焦急的蔣繁,道:“蔣側妃似乎不會長記性的。”
“清愚!”太子微微沉聲,好歹他還在這裏,林清愚這威脅也太明顯了些。
林清愚隻是淡淡笑起來,看了看趙煊逸:“太子,臣還有其他事,便不多陪了,但臣希望太子明白,您的賢名是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可要是有人釜底抽薪,這塔可就塌了。”
蔣繁手心死死攥緊,趙煊逸卻沉默起來。
林清愚又看了眼蔣繁,轉過身語氣淡漠道:“我手下的人查到蔣岸似乎一直秘密與人通信,且不知這人到底是誰呢。”說罷,便直接提步離開。
瑤兒瞧見楚姒離開,抓著趙煊逸的袖子不肯撒手。
趙煊逸麵色黑沉如鐵,看了眼蔣繁,直接提步離開。
待她們都走了,蔣繁才覺得頭暈不已,往後倒退了一步才站穩。
“側妃,您沒事吧。”忙有人問道。
蔣繁麵色發白,努力讓自己站穩,卻似下了決心一般道:“去找蔣夫人!”
楚姒淡淡往前走,楚黛兒跟在她身側,見她始終不說話,有些奇怪:“楚姒,你到底叫我來,有什麼事?”
“不是說了,去見父親麼?”楚姒淺淺笑道。
楚黛兒依舊不解,懷疑的看著她:“你想耍什麼花招?”
“我能耍花招麼?這皇宮可沒我的人呢。”楚姒淡淡往前走,卻徑直往一條偏僻的巷子而去,身後的宮女愣了一下,忙上前提醒:“世子妃,這裏不是……”
“我知道,但是我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裏。”楚姒淡淡說著:“這裏離宮門更近。”
楚黛兒懷疑的看著楚姒:“你怎麼知道?”
“若是我跟你說,我做了一個預見未來的夢,你信嗎?”楚姒笑道。
楚黛兒覺得此時的楚姒有些詭異:“你到底想做什麼?”
楚姒撇撇嘴,想起前世,皇後也有生辰宴,生辰宴上死了不少人,都是趙訓炎想弄死的人,所以她想看看,這一次的宮宴,是不是趙訓炎依舊主宰了。
走到一個宮門前,楚姒停住腳步。
楚黛兒沒來過這裏,但看著宮門前落下的灰,便知此處隻是一處廢棄的宮殿而已。
“楚姒,到底想做什麼!”楚黛兒開始有些抓狂。
“四妹妹進去不就知道了?“楚姒莞爾,楚黛兒還沒回過神來,楚姒手腕上的銀針便飛出,讓她避無可避。
楚黛兒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她:“楚姒,你敢殺我,這裏這麼多人證!”
“我何時說要殺四妹妹了。”楚姒笑起來,她不會蠢到在宮裏殺了楚黛兒,可是後麵跟著的宮女們似乎都嚇壞了:“世子妃,您這是……”
“這是我跟四妹妹的遊戲,四妹妹輸了。”楚姒平靜笑著,她似乎從來沒有這般平靜過,在經曆瑤兒一事後,前世所有的恨意似乎都爆發了出來。她微微偏著頭,看著倒在地上仍舊掙紮的楚黛兒,笑道:“既然四妹妹也喜歡玩汙蔑的遊戲,那我們玩吧。”
她說這話的聲音很小,隻有楚黛兒聽到了。
楚姒轉頭看著宮女,笑道:“四妹妹身子不適,你們趕緊去找人叫太醫,留下兩個,趕緊把四妹妹扶進去休息一會兒。”
見楚姒沒有別的動作了,她們才敢靠近。
“楚姒……”楚黛兒想喊,楚姒隻是笑看著她:“四妹妹,你先歇會兒吧,我去接父親。”看著楚黛兒被人抬了進去以後,這才轉過身離開。
若是她沒猜錯,裏麵的東西,一定能讓楚黛兒原形畢露的。
楚姒從巷子裏出來,才發現自己的手全程死死握著,指甲嵌入了手心仍舊不知,反而鮮血與大紅的蔻丹一起,在陽光裏,顯得更加的鮮紅。
楚秉鬆是被楚姒的人‘請’來的,他來的時候,衣衫似乎都未穿整齊,渾身在發抖,一瞧見楚姒,便如餓狼見了肉般撲過來:“楚姒,給我解藥!”
“父親在說什麼?”楚姒淡淡後退一步,讓人將他拉住:“您給皇後娘娘準備的厚禮,可準備好了?”
楚秉鬆麵色發白:“你這樣做會害死我的!”
“父親在說什麼呢,若是沒準備好,就先回去吧。”楚姒冷漠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楚秉鬆死死咬牙,在她走了幾步之後,才終於開口:“我準備好了!”
“那就好!”楚姒頭也沒回,隻冷淡轉頭:“四妹妹也來接父親了,父親與我一道去見她吧!”說罷,便提步離開。
楚秉鬆看著楚姒的背影,大紅的衣裳如同鋪開的鮮血,好似楊佩死時,倒在血泊裏那滿是恨意的模樣。
楚秉鬆渾身抖了一下,總有一種今日來了,就回不去的感覺,可是他就算是現在回去,也活不久了!
一狠心,楚秉鬆直接提步跟了上去,隻是沒想到楚姒還給他準備了這樣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