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波散盡,風浪暫平。
海之間,一道搖搖晃晃的金色虹光劃過蒼穹。
“咳咳…”
從遁光之中跌落而出的青年神情沉寂,麵無血色。
他的目光深處除卻有著疲憊外,還帶著一絲心有餘悸。
純陽真人的自毀餘威實在可怖,好在昆侖鏡並沒有讓陸北失望。
縱然逃過
便在這時,遠處的通玄真人睜開眼眸,驚怒道:“竟然走脫了,怎麼可能,且方才那股力量波動,似乎是…”
通玄真人眉頭緊鎖,不敢確認。
“此刻若讓你逃脫,貧道這張臉在文始道友那裏又該怎麼放?”
通玄真人冷冷著,便向陸北殺去。
他也算是看得明白,此刻的陸北已是強弩之末。
然在這時,邊一白一黑兩道流光劃過。
氣機相鳴,徐元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這位道友,趁人之威可非前輩高人所為呐。”
通玄真人目光漸冷,心中厭惡不勝。
眼前這兩個金仙仿若狗皮膏藥一般,多次壞他之事,實在可惡可殺。
泥人尚且還有三分火氣,他唯有打殺兩人,方消心頭之恨。
來,也是通玄真人這位太乙金仙手段稀疏平常。
這位真人以一凡人修得如今太乙道行,資質不可謂不精彩絕豔,但一生所修皆是煌煌大道,於鬥戰殺伐手段並不見長。
其名通玄,便是想以道理經義來詮地玄妙,證得大羅之道。
這一點兒不是沒有先例的,如世尊如來。
且通玄真人成道於春秋,有這般卓絕道行已是不易,哪能事事通達稱心?
通玄真人先前曾去往五帝城和剛剛脫困的刑大巫交手,他便有磨礪自己攻伐神通的意思,但這也非一日之功不是。
因此,才會被兩位飽經殺伐的金仙騷擾的不勝其煩。
陸北飛臨高空之上,對著通玄真人凜聲道:“事不可為,道友何必執著?”
“你殺我人教弟子,壞得我教大事,貧道豈能與你善罷甘休?!”
通玄真人冷聲道。
“此事前因後果,陸某也懶得和你分…而今青徐二州疫民每時每刻都有人無辜死去,陸某要到蓬萊采藥煉得寒露九令丹,你身為人教大能,焉敢阻我?”
陸北舉出一個青光玉簡,大義凜然地道。
“無恥之徒!”
通玄真人呼吸一滯,隻覺出離了憤怒。
如此厚顏無恥之徒,他簡直生平僅見。
陸北麵色不變,一邊取出一枚丹藥調息療傷,一邊沉著道:“通玄道友當知陸某和八仙早已不死不休,此事本就和人教沒有絲毫關聯,而今八仙既已伏誅,陸某也頗覺惋惜…但念及八仙所造罪孽,又是覺得這冥冥之中自有理循環,報應不爽。”
著,麵上也是帶著些許悵然。
不過心中卻是仿若拂去了一層塵埃,通體舒透,心思明澈。
陸北感慨完畢,清聲道:“陸某還要去蓬萊采藥,這便不奉陪了。”
“惺惺作態,令人作嘔。”通玄真人譏誚一聲,正待去追,卻被一蒼老白毛水猿,一中年黑衣頭陀攔住去路。
而陸北化作一道虹光,轉眼不見。
虹光所過,一瞬一元。
正是金烏化虹之術的第二重境界。
一瞬間可遁去十二萬九千六百裏。
不過半刻鍾,穿過重重迷亂神念的白色霧氣,落在一處仙島之外。
正是蓬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