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踏臨虛空,看著左手中青色玉簡上的娟秀字體,麵色不禁恍惚了一下。
右手之中,一個八角玉印現出,其上龍虎交樞,氣運鼎沸,正是當年袁守城為謀劃人道之事贈予他的那一方印。
陸北思忖道,“事事如棋局局新,當年連真仙都未成,見識有限,自然對命氣運有著敬畏,但如今思來,那也不過是一種地力量罷了。”
“本來還想以此物擋住因為阻攔八仙采藥救人,徒增傷亡無辜的譴,不想…”
念及此處,陸北目光投注在寒露九令丹上。
腦海突然浮現起何仙姑的身影,心中多少有些悵惘,歎道:“何香,或許你本不該死…”
想到深處,忽而自嘲一笑,“我還真是越發虛偽了。”
八仙分屬同道,榮辱與共,同氣連枝…關係的密切程度,也就比道侶差上那麼一些。
也即是,無論八仙其中有幾人屬於無辜,陸北都是不能放過任何一人。
假如他放過何仙姑,對於往事,縱然他和何仙姑在心中彼此已經達成了諒解。
但在這種大勢之下,仍是要不死不休的。
豈不見當年封神之時,通教主手下弟子一一歿於闡教之手,難道身為聖人就不知道命大勢,就不顧念三清之間的同道情誼?
無他,形勢爾。
所謂形勢迫人,由不得人自己選擇。
除非有著遠超局內的力量插手,才能化解這段恩怨。
如果陸北立地成聖,證道混元,和八仙的恩怨自然一切休提。
“想這些也是無用。”
陸北著,落下雲頭,站在蓬萊仙島之外,還未話。
遠處霞光彌漫的法陣倏然散開一條雲路,從其中飛出一隻羽毛雪白,紅爪尖喙的白鶴。
靈光閃爍,仙鶴化作一個身穿白衣、年紀約莫十二三歲的仙童。
仙童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舉止之間自有一股縹緲出塵氣度。
但聽他清聲道:“來人可是太微北宸真君當麵?”
陸北心中一奇,道:“道友是?”
蓋因這一位童子可非普通仙童,而是一位金仙。
能以妖修而成金仙者,實在不凡。
“我為白鶴童子,聽得南極老師吩咐在蓬萊看守洞府。”白鶴童子眉如刀裁,眸似點漆,朗聲道:“陸真君可是來求取煉製寒露九令丹的九種仙藥?”
“正是。”
“那陸真君可會煉丹?”白鶴童子笑著道。
“陸某並會學過煉丹之術。”
陸北麵色坦誠,道:“不過,這裏有丹方一卷,若有靈藥,在下也可尋找精於此道的仙人出手襄助。”
“那期間又得浪費多少時日?”白鶴童子正色道:“如今瘟疫烈烈,如何還能耽擱?我這裏有一葫蘆丹藥,正是那寒露九令丹,真君且拿去救治二州軍民吧。”
白鶴童子也不再捉弄陸北,手中現出一個寒玉葫蘆,葫蘆白光閃爍,明光澈澈。
陸北接過寒玉葫蘆,神念探查其中,見果是一葫蘆寒露九令丹被藍色寒氣蒙覆著,對於白鶴童子的熱心,心頭多少泛起一絲嘀咕,拱手道:“道友高義。”
白鶴童子搖頭一笑,見陸北麵容疑惑,也不點破。
“我這裏就不留陸真君了。”
白鶴童子衝陸北善意地點了點頭,朗聲道。
見得陸北離去,白鶴童子目光詫異,喃喃道:“也不知洛神姐姐和這北宸真君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