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的刀劃過昭平右肩，血肉頃刻間翻開，湧出血汙。
昭平悶哼一聲，手裏的劍抵住江恕的刀。
刀劍相交，不過幾招，昭平手中的劍卻鏘出幾道口子。
昭平笑：“江恕，你的武藝越發的好了！”
江恕抹大紅眼影的眼裏盛滿了傾國傾城的嫵媚，手裏的刀轉著，眼見要割傷昭平的喉嚨。
昭平側身，發絲碰上刀刃，即可斷落。
她幾乎是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言語內全是不信：“江恕，你竟然用死招！”
“你該死。”江恕的聲音頭一次不再清冷，而是染上了與外表一樣的魅惑音色。
她一掌打上昭平，昭平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如同殘破的葉子飛了出去，砸在離江恕幾十步遠的地上。
江恕一步一步走過去，手裏的刀滴著血。
昭平勉強從地上坐起來，門生咳嗽。
“江恕，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昭平吐掉嘴裏的血汙，一邊說一邊用手中的劍支撐著她慢慢站起來。
“你……”殺了他。
“嗬嗬。”不知何人在笑。
昭平聽見那清朗的笑聲，先是恍惚，繼而臉色忽然慘白。
江恕則皺了皺眉，咽下嘴裏的話，向那聲音的源頭處看過去。
這時候，章台的門開了，一道鬼魅的影子緩緩前行。
白色的鑲金編織的衣袍拖在地上，隨著他的走動似要緩緩開出一朵花來。
每走一步，宮牆上的燈便涼一盞。
燈火幽暗，印的那人的臉麵不甚清楚。
昭平登時瞪大眼睛，身體開始下意識的顫抖：“你，你是人，還是鬼？”
那人笑，暗色裏的左臉上描繪著一朵極小的紅罌粟。
紅花兒一點一點地開，像那人的笑，美麗十足也毒性十足。
可他張口，話語間一片純良無辜：“小昭兒，嵩山上的花開了，美得很，我們去看看好嗎？”
昭平本就受了重傷的身體如同泄水，倒在地上一灘。
“孤冗，不是我。不是我。”
她將手捂在胸口，麵色痛苦地搖著頭。
江恕抬起刀舔了舔刀上還新鮮的血液，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
那人輕咳了幾聲，昭平立刻抬起頭看他，卑微的詢問：“孤冗，你還活著對不對？”
那人退後一步，笑著說：“不對。我死了，死在我最愛的人的劍下。她答應過我與我去看花開，可，後來他殺了我。”
“我錯了，我錯了。孤冗，我真的錯了。”
昭平趴在地上，手指著自己那張平淡無奇的的臉，略帶乞求，可憐著說：“你看，我為你甘願換了自己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