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小孩們都願意跟李存義玩了。好像李存義的那個“黃鐵片”是個太陽,跟他玩的孩童即使在陰天也能沐浴到燦爛的陽光,小孩們都爭著借他的片子玩一會,他每每都樂意借出。
還有小女孩也喜歡和李存義一起玩。最愛和李存義一起玩的是劉莊的劉小燕。她比1847年出生的李存義還小兩歲。
劉小燕擲鐵片擲得準極了,指哪兒擲哪兒。她還有高超的蹦房子的遊戲技巧。蹦房子就是在地上畫上一間間房子,單腳跳著用腳拱地上的布球(布球裏有糧食粒),拱出了格就失敗了,拱到頭就把房子占滿了,然後要雙腳夾著球向後扔,扔出界了就前功盡棄了。
劉小燕總是能把房子全占為己有,有時還要玩些花樣,把球用雙腳一夾投到傻高傻高,仍能擲到要擲的位置。
突然,劉小燕看到李誌奇扛著個小手鎬出了巷口,惡狠狠地向李存義走去,並搶起了手鎬刨過去。
劉小燕一把抓起地上的布球投擊出去,不偏不倚地投在了李誌奇的眼睛上。李誌奇眼疼得叫喚起來,手鎬落了地。
李誌奇拴看襲敗露,便哭著撿起鎬頭回家去,邊走邊嘟噥:“壞李存義,等我報複!今天不死,明天一定!”
瘦子奶奶因一個冬日去房後頭瞧,被一陣最冷的風猛吹了一下,開始頭痛難忍,然後上吊自殺了。
上吊前留下遺囑:讓李存義給打幡摔瓦,然後所有家產財物歸李存義所有。
當大人們把瘦子奶奶的遺囑告訴李存義時,這個小男孩果然很痛快地答應為瘦子奶奶打幡摔瓦,還為瘦子奶奶燒7遍紙。無論是在大街上哭,還是在家裏來了吊唁的客時,他都哭得很響,很是那麼個樣兒。
但李存義打幡摔瓦後,表示啥都不要,說因為自己不是瘦子奶奶的親兒子或親孫子,不應該要。但他沒把那個“黃鐵片”交出來,因為他還要玩,何況他認為那個片也值不了一個製錢兒。
瘦子奶奶剛被埋進墳裏,李存義前鄰居家的胖子奶奶也死了。胖子奶奶是自己上吊死的。胖子奶奶一生節儉,她家的油燈總是如綠豆粒那麼大兒,穿衣服從來靠撿拾別人拋棄的,吃飯從來吃最沒油水的,家裏用著鐵鍁之類的勞動工具了也總是出去借,總舍不得花錢買。他家攢錢不容易,不料這天卻招了賊。賊不僅把錢全翻走了,還打得胖子奶奶躺在炕上起不來。胖子奶奶羞愧難當,一根麻繩結束了自己的老命。
李存義自此暗自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學習中華武術,練好武功,把劫匪、盜賊之類的壞蛋見一個殺一個,見十個殺五雙,斬盡殺絕。劉小燕居住的所謂劉莊,其實和南小營村是一個村,隻是因為那十多戶姓劉的都在村子西南角,所以也稱小劉莊。李存義的家也在村西南角,和小劉莊緊鄰。劉小燕想和李存義玩,可李存義忸怩,不肯和小女孩玩。劉小燕要進他家,他插上了大門。父母問他為啥,他說:“劉小燕是女的,俺不和她在一起。”他爹氣憤地罵他道:“你媽滴還能一輩子不和女的在一起啊?”劉小燕見大門插上了,就從李存義家牆頭外的一個大豬圈的圈棚頂上一躍到了牆頭上,然後又一跳無聲到了地麵。李存義剛脫了衣服洗澡,這回連站立都不會了,別說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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