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持續了三個時辰,直到日落時分薄霧才漸漸散去,池水恢複了平靜,可那花蕾卻始終沒有打開,依舊散發著幽幽的白光,不見任何動靜。
等了好一會,雲逸忍不住問道:“敢問主持神僧,上官師妹何時能出來?”
渡緣禪師睜開雙目,看了看天邊的夕陽,淡淡道:“蓮池化心,日落而終。破繭重生,隻待黎明。”
渡緣禪師留下這幾句話後,飄然而去,不見走了幾步,已然消失在視線裏。
雲逸三人相互看了看,空明微微笑道:“看來隻有等到明日黎明,才能見分曉了。”
淩霄長長出了口氣,輕鬆道:“終於不用在守著這個丫頭了,要是再醒不過來,我真的要崩潰了,走吧,回去吃點東西,明早再來,反正要黎明才醒,我們留在這裏也沒用。”
雲逸看了看那巨大的花蕾,淡淡道:“你們先回去吧,不看見她醒過來,我放心不下,今晚我就守在這不回去了。”
淩霄看了他一眼,無語道:“我說雲師兄,你這樣不行啊,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會招來桃花劫的,玄陽宮已經有兩個惹不起的姑奶奶,要是再多一個,我看你怎麼辦。”
雲逸抬腿踢了他一腳,道:“少在這跟我貧嘴,快點滾。”
淩霄嘿嘿一笑,道:“我沒跟你開玩笑,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早晚栽在情字上。”
雲逸懶得聽他胡說八道,上前作勢要打,淩霄連忙拉著空明,大笑著跑遠了。
二人離開後,化心池隻剩下雲逸一個人,變得無比清淨,雲逸坐在池邊,凝望著白光閃閃的花蕾,怔怔出神。
淩霄的話的確說到了他心裏,冰汐是他的唯一,沒有人可以替代,軒轅紫曦不行,上官雪鈺更不可能,這一點他很確定也很清楚,可雲逸卻不想因為感情而傷害她們其中任何一個,隻希望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讓她們明白自己的心,又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可感情本就沒有道理可講,又哪裏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其他事雲逸都可以處理妥當,唯獨感情的事總是有太多顧慮,太多身不由己,原本雷厲風行的性格,一遇到感情的事就變得優柔寡斷,在這一點上他就比不上淩霄敢愛敢恨。
玄陽宮中乃至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女子傾心於淩霄,但他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直到認準香楹,從那以後就斷絕了和其他女弟子的關係。
以前在玄陽宮總是偷偷跑去鸞天殿和幽天殿找女弟子聊天,為此不知被罰過多少次,但現在除了鈞天殿和昊天殿哪兒也不去,和那些女弟子斷的徹徹底底。
雲逸也想斷,在斷心崖的時候就想和軒轅紫曦說清楚,可每次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總是會想到她不顧生死陪自己跳崖自盡的情景,就像一根針狠狠的紮在心上,有時他就在想,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不去阻攔冰汐,兩人就算死在斷心崖,也是生死相隨的一段佳話,好過現在這般麻煩。
幽幽歎了口氣,雲逸臉色略微黯然,清風徐來,帶著蓮花的幽香,輕聞細品,猶如香茗,觀音殿中傳來渺渺梵音,化心池內薄霧昭昭,此情此景,讓雲逸思緒萬千。
夜,漸漸深了,回廊前的曲徑小路上,緩緩傳來腳步聲,幽暗處慢慢走來一個人影。
雲逸沒有回頭,這個時候能來此處的,除了淩霄就是空明,不出所料,來人正是空明。
這是在天雷寺,空明怎麼會讓雲逸一個人守在化心池呢,處理完門中事務後,空明又回到這裏,陪雲逸一起等待明日黎明。
自從白天發現雲逸修為大進之後,空明一直覺得難以置信,玄陽宮道法他多少有一點了解,能夠進入地境第五層就算是一般高手了,越往後難度越大,有人窮極一生也突破不了地境。
可雲逸短短數月間,從第八層突破至第十層,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就算天資甚高也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可事實擺在眼前又容不得不信。
來到雲逸身旁,空明在蓮池邊席地而坐,輕聲道:“一切安好吧?”
雲逸點點頭,淡淡道:“這次還要多謝渡緣神僧,如此鼎力相救,相信明日上官師妹就可以恢複如初了。”
空明微笑著點點頭:“善哉,善哉,隻要能救得上官師妹性命,我們做出點犧牲不算什麼。”
雲逸輕歎一聲,道:“是啊!為了天下蒼生五大宗門都付出了許多,北方大地千年安寧都是蒼雲堡之功,這麼多年來同氣連枝,相互扶持,情同手足,如今蒼雲堡發生這麼大的變故,若是再不能保住上官師妹,何談同道之誼,手足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