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吐魯番秋天的月夜:純淨、溫暖、詩意般纏綿,小夜曲般美妙。
吐魯番的冬天不太明顯,天空依舊湛藍,陽光依舊燦爛,唯一的區別便是冬季的月夜有些冷清。也是一個月到十五的晚上,我獨自來到麥西來甫廣場散步。不見了茂盛的荷花和那一灣純淨的湖水,隻有落完葉子的柳樹,寂寞孤獨倔強的挺立在原地。雖說吐魯番冬天不冷,但冬夜的氣溫也在零下十幾度,涼風嗖嗖,不一會便有了寒顫。
原本不想在這寒冷的冬夜出門的,終歸經不住冬天月夜的誘惑,既然來到室外廣場,就硬撐著寒風的侵襲,看一看冬夜裏的月亮。
我踩著一地枯葉,不時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在冬天的靜夜裏,顯得格外清晰而富有節奏。偶或,身邊走過幾對卿卿我我的戀人,或相擁而行,或竊竊私語,或勾肩搭背,給這冷清的冬夜增添一絲滿溫馨和柔情。
我喜歡靜靜的觀賞掉了葉子的樹林,喜歡靜靜的觀賞麥西來甫廣場草地上的亭台,喜歡靜靜的觀賞凋零的荷塘,喜歡靜靜的觀賞荷塘上造型獨特的拱橋,喜歡靜靜的觀賞水泥砌成的石凳,它們以銀色的月光作背景,描繪了一幅淡雅清爽的水墨畫,讓人浮想聯翩,讓人沉思冷靜。
今夜不巧,空中布滿了陰霾,飄動的烏雲,不時的遮擋了明月出沒的線路,月亮時隱時現,偶爾露出些笑意。我抓緊這難得的機會,貪婪的遙看冷清的冬月。月光時有時無,地上斑駁陣陣,與昏黃的路燈融為一體,為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一些暖意,我的思緒因此而展開。
四十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冬夜,那時,家裏沒有電燈,沒有收音機,沒有電視機,更沒有電腦。唯一消閑的去處就是聚到村口的麥場上,玩些老鷹捉小雞、捉迷藏的遊戲,時常因為貪玩忘記了回家的時間,每次都要收獲大人們的罵聲。那時,我就鍾情於月,多少個無聊的日子,隻要有冬月相陪,也不覺得寂寞;我多少個夜晚都是在月光下度過的。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懂得了情感之後,對冬月開始有了一種寄托,對友情有了一種思念,對愛情有了一種渴望,對事物有了一種認識,對生命有了一種珍惜,對女孩有了一種眷戀;我多少個願望都是在月夜裏實現的。
再後來,開始有了同學,有了朋友,有了男性知己,有了異性知音,有了愛人,越發對冬月有了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懷。“月有陰晴圓月,人有悲歡離合”、“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一時成了我的最愛,常常掛在嘴邊,停在心頭,寄情於月;我多少個情思都是在月夜裏構成的。
現在,大家都有了電視機、DVD播放機,更有了電腦。業餘生活大都與這些電子朋友,夕夕相伴,即使是月光皎潔的美麗夜晚,大都不願意離開心愛的電子朋友,走出屋外,看一看風景,自然也包括我。什麼事習以為常了,也就失去了應有的引力。我經常做些檢討,每每夜晚出去不少,但大多都是參加應酬。待從酒桌上下來,頭腦早就麻木了,誤了許多賞月的情事。
反思過後,經常後悔。由此,寫了這篇《吐魯番的月夜》。我是喜歡夜晚的,尤其喜歡吐魯番夜晚的星空。有道是“月是故鄉明”,而吐魯番的月亮更明。因為吐魯番的月亮能沉澱白天的喧囂與生命中的塵埃,使我的心像星空一樣明淨,我的情像月亮一樣纏綿,我的人生像月亮一樣美麗。
這就是吐魯番的月夜:純淨、溫暖、詩意般纏綿,小夜曲般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