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和往常一樣,馬科係著圍裙在廚房忙著做早餐,我則在洗涮間做臉部美容,這個時候居然聽到門鈴,考慮到廚房很吵,我三下兩下洗幹淨臉去開門卻發現站在我房門外的是秦朗,這麼早就來拜訪實在是意料之外,而我一頭蓬亂的頭發都束在腦門後麵還沒來得及整理,這樣豬頭模樣讓人看見真是毀了我一世英名,我慘叫一聲完了轉身飛進了洗涮間。
等整理完畢就看見馬科和秦朗兩個人一語不發地坐著,一個是我同學一個是我弟弟其實沒必要這樣的,看著香噴噴的早餐,我問道:“秦朗吃過早餐嗎?要不和我們一起吧!”
秦朗那一邊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已經吃過了……”
而馬科也十分不給麵子地說:“早餐我隻做了兩個人的,我已經吃過了……”
我心裏嘀咕為什麼兩個人見麵就劍拔弩張,不怎麼舒服地坐下,然後發現兩個人居然都認真在看我吃飯,我的臉在兩個人注視下有些紅了。
“你們為什麼看我吃飯,嗬嗬,別看,我不好意思……”
“畫畫吃飯好香。”秦朗衝我溫和地笑笑,雖然是不同於左家明的另一個人,但是從心理上,我也很喜歡秦朗這樣陽光燦爛的男生。一高興,米粒噎在喉嚨裏,差點沒背過氣去,我嗆了好幾聲。
“嘴角有米粒,另外改掉你吃飯很響的毛病……”馬科冷冷地看著我十分不給麵子說道。
這可不像平時的馬科,一個桌子吃飯也好多年了,以前也沒怎麼聽他這麼說過,這到底是怎麼啦?不僅是我,就連秦朗也一臉疑惑地看著馬科,隻是目光由驚訝漸漸變為欣賞了。
雖然秦朗一再表明不需要我送,我還是堅持送秦朗下樓,下樓時,秦朗問我:“馬科真的是你弟弟?”
“那還有假?”我不以為然道。
“親的?”秦朗問。
“不是親的。”我回答。
秦朗回頭,帶著絲頗可玩味的笑對我說:“西畫,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你們兩個朝夕相處不怕生出別的情愫?”
“哈哈哈……”我感到自己的笑聲有些顫抖,傷口好像又開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姐弟……”不知怎的,當我向秦朗說出這番話時連我都有些心虛,抬頭輕輕瞥了眼秦朗,見他還是溫和地微笑著,想必沒有發現我的心虛吧,我,羅西畫,到底在心虛什麼呢?有什麼好心虛的呢?
進房時見地上架著梯子,抬頭看就見馬科搬了梯子在換燈泡,散落的門板也靠在一旁,我差點忘了洗涮間的門板已經被馬科給踢飛了,我回家當然要換新的,話說在家,我們家裝燈泡、修門板什麼的活也基本是馬科在弄,就是很危險的電路什麼的也是馬科在弄,前幾年那些原本是我爸的工作,可是這幾年他老人家發福了,爬上爬下明顯吃力,加之馬科個子長得快學什麼也快,這些任務都成了馬科的了,每次看他修理電路什麼的我都捏一把汗,生怕他出什麼危險。
看我站在梯子下麵一臉擔心的模樣,馬科在上麵笑了起來:“擔心我?”
見我不答話,馬科繼續問:“那家夥走了麼?”
“嗯……”
“如果是他在上麵修呢?”
“是人我都擔心,好歹是個同類……”
馬科在上麵修東西的身子僵了一下,拳頭握緊又鬆開再握緊,我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那句話太過冷酷了,也或者是我的話太過無私了,要說真的吧,我當然是更心疼馬科,他年紀小而且好歹是我弟,可是這些話我卻沒辦法說出來,如果馬科陷得更深怎麼辦?
“遞下燈泡!”馬科這個時候俯身看向我說。
“哦!”我開始轉身找燈泡,就那麼大點的客廳,我居然找不到馬科說的燈泡,在家我做事也向來是被媽媽嘮叨的,她老人家總是嫌我做事不伶俐,可是她從來沒有說過馬科,馬科在她眼裏近乎完美,偶爾她就會看著這麼不成器的我和那麼出息的馬科,發出悲天憫人的呼喊:“可惜不是親生的……可惜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