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馬科住的公寓的時候，我們兩個衣服都被雪水浸濕了，馬科更是凍得直打哆嗦，可是他拿出毛毯最先給的人是我，其實我隻有外麵的羽絨服被淋濕了而已，那一刻我是徹底地被感動了。我哆嗦著在暖氣前麵焐手，馬科已經端著熱騰騰的咖啡上來了，一聞那味道，我頓時心曠神怡，在國外的兩年多時間裏，我沒有再喝過馬科泡的咖啡，依然是我喜歡的不加牛奶伴侶的苦咖啡，雖然離別這些天，我喜愛的口味他一直記得。
馬科換了件毛衣出來看著我捧著咖啡出神也陷入沉靜，於是他伸手過來摸著我的，接下來的一秒鍾他臉色一沉：“還是那個樣子，一年四季手腳冰冷。”說著他解開自己的毛衣將我的手探進了他的毛衣裏麵，雖然不是直接接觸肌膚，可是我還是大大地吃驚了一下，這是我小時候的習慣，可是現在彼此都大了，這樣的玩笑和舉動是不合時宜的，急忙抽手卻被馬科緊緊抓住，我的臉在馬科的注視下變得通紅，隻好裝作繼續喝咖啡把頭扭到一邊。
“那個女孩挺漂亮的啊……”我開頭說道。
“你是說秦姐？”馬科淡淡地開口道。
“什麼秦姐？你怎麼叫你女朋友姐姐呢？”我故作輕鬆地拍了拍馬科的腦袋，誰知道馬科騰地站起來寒著臉告訴我：“她就是秦姐，秦姐就是姐姐，不是女朋友。我們，我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當意識到“出格的事情”指的是什麼後，不是馬科而是我先紅了臉，馬科他是個英俊而健康的男人了，如果說有什麼出格的事情也是正常不是嗎，可是心裏卻多少有些不是味兒，好比一個一直喜歡的布娃娃被人拿走的感覺。
“好好好，你和她不出格！”我隻好就著馬科的意思來。
“羅西畫，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男人看過對嗎？你從來也沒有想過我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男人對不對？我在你心裏永遠是那個十一歲麵容稚嫩的弟弟嗎？”馬科的心跳忽然在此刻變快了，我的手強烈地感覺到了，於是自己的心也感到害怕起來。
馬科扭過頭，我猜他應該是因為氣憤和激動而落淚了，可是又不想讓我看到才這樣做的，然後過了好久才聽他幽幽地說道：“可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姐姐，一分一秒也沒有，從認識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把你當成是女人在愛的，羅西畫，你究竟知不知道？”
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我有些個迷糊，恍惚記得這些年最痛苦和最幸福的時刻都是和馬科度過的，我愛的左家明，在我最痛苦的時候，為什麼你不在我身邊？
我這個人吧很不喜歡思考問題，因為真正想要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是肚子餓，這不肚子又開始抗議了，也救了我一命。馬科發現我餓得不行忍不住也笑了，於是我們打算去北京一個很有曆史傳統的包子鋪去吃包子。
我和馬科坐下後忽然忍不住感慨起來：“上次我們一起來是什麼時候啊？”因為來這家包子鋪是以前和馬科常來的地方，因為來過太多次所以連最後一次來是什麼時候都沒有印象。
“是七月四日，我十八歲那年的七月四日，那年夏天北京特別熱，你有點中暑肚子又餓，我們就在這邊坐了好久……”馬科慢慢地道來，我忽然感到難過，因為即便如此微小的事情在他的記憶裏都那麼清晰，可是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到底是不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呢？
“你看你這幾年都吃什麼了，我們學校食堂還是不錯的，想當年我可是一年瘋長十斤啊，你倒好，怎麼吃得這麼瘦？”我看著馬科心疼地說道。
“你，喜歡胖點的男人？”馬科不經意地問我。
“可不，劉小帥那一款的是我的最愛，否則你張芙姐姐怎肯下嫁？”我半開玩笑說道。
馬科看著我不說話，伸出筷子去夾包子，吃了一個、兩個、三個……直到馬科叫了十個包子都下肚後他還要繼續點的時候我製止了他。“馬科，馬科，你怎麼啦？別撐壞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