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科他——很想你!”美女用種有些悲天憫人的表情看得我手足無措,因為如果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如果她知道馬科對我的感覺,她應該妒忌甚至有些恨我的不是嗎?為什麼?
美女說完,我起初的敵對情緒也開始緩解了,如果馬科能有這樣真心喜歡他為他著想的女朋友倒也未嚐不是好事,然而心裏雖然這麼想,卻有些難受,因為馬科他是真的愛她的嗎?難道不是利用麼?
看著美女離開,我的心再次提升到一個高度,心情也驟然緊張起來,因為那個我想了兩年半、盼了兩年半、內疚了兩年半又害怕了兩年半的人就要見到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是不該後退和害怕的,我知道自己想見馬科的急切,可是最最關鍵的時候我還是會退縮。
一個轉身我急欲離開,然而身後的門在此刻被人猛地一推發出巨響,我轉身看到的是那個我想見而又擔心見到的人——曾經隻屬於我的馬科,可是過了這麼幾年再看到他的時候,心還是狠狠地被刺痛了,明明隻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啊,為什麼那麼早就讓愁苦爬滿了這張年輕英俊的臉啊,到底這兩年他遇到了誰,又被誰傷害了呢?
馬科抬頭看到了我,那一刻他似乎被電擊了一般震驚怔在那裏不發一語,他不知道我要回來的吧,如果聯想到兩年半前我毅然決然的離開,現在很難不恨我吧,可是馬科你為什麼帶著那種苦苦的笑容看著我呢,我寧肯你此刻惡狠狠給我一個耳光也不願意你用嘲諷的目光看我,你知道嗎,有一種痛是即便肉體消滅也會與靈魂同在的,好比我對你的愧疚!
“馬科,你,你過得好嗎?”我轉身試圖走進房子,然而馬科一個推手將我攔在門外,走近後才發現馬科瘦了,人似乎也長高了,曬黑了不少人也結實了,更英俊也更成熟了,可是再也不是我記憶裏那個青澀而桀驁不馴的男孩了……
我最震驚的是馬科的眼睛,那個有著天使一樣灰色眸子的男孩,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也會有這麼陰暗的色調,仿佛一個經曆過滄海桑田巨變的老人回首過往的路時的那種蒼茫之感……
“你——給——我滾!滾!滾!”馬科的眼睛裏瞬間充滿了淚水,在將我推出門外的一刻,那扇門也重重摔上了,在關上門的刹那,我的眼睛也隻看到那雙充滿血絲的悲哀的灰眼睛!
“馬科,馬科開門!”我哭喊著用力敲打著門,然而門內的那個男孩並沒有開門的意思,我努力裝出來的堅強在瞬間土崩瓦解,心已經碎成無數的碎片消失在時間的洪野裏再也找不到了,我的馬科始終沒有原諒我,我悲哀地想,也許將來的將來無論我做出怎樣的努力也無法補救了,馬科的人生已經夠沉重了,沒有理由再加上一個我。
在門外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鍾,整個人也乏了,聲音也嘶啞了,我想這個孩子是怎麼也不可能原諒我的了,於是拖著行李,我哭著離開。今年北京真是冷啊,大片的雪花像是刀片似的掃著我的臉,可是更加痛苦的還是內心,也許兩年多變得不僅僅是時間和年齡,還有彼此的心,愛會消磨,可是恨會更深!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穿的皮靴被融化的雪水浸濕了,我凍得低下身子去,眼淚再次潰堤……如果知道回來是這樣的結果,當初還會不會選擇離開呢?
在低頭的瞬間有輛空的出租從我身邊駛過,我正要招手,卻發現有人拖著我的行李箱讓我無法前行,回頭去看,卻是隻穿著薄薄一件毛衣的馬科,因為穿得太薄,雪水已經浸濕了他薄薄的衣衫,可是他似乎並不感到冷,他此刻正心痛地看著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放手!”我用力捶打著馬科的肩膀。
“不放。”
“放手,讓我走!”我試圖把行李從馬科手邊奪過來,然而我整個人連同行李一起被馬科擁進了懷裏,慌亂的心忽然瞬間踏實了,馬科他真的是個天使嗎讓我的心立刻平靜了下來。
“你總是離開我,這次我再也再也不會放你走了,西畫,我的西畫,你為什麼總是那麼殘忍?”馬科的目光緊緊鎖著我的,我被深深地撼動了。在片刻之後,我放棄了掙紮,緊緊地擁住了馬科,也是第一次不以姐姐的身份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