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沒有想打他,真的一點也不想,然而此情此景,仿佛肉體上的懲罰才能讓我和他撇清關係,因為他居然當著我喜歡的人的麵,讓我這麼狼狽,這麼痛苦,這麼希望此刻站在左家明麵前的人是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而不是羅西畫。
那聲清亮的耳光不僅打醒了馬科,就連我也立馬被打醒了,我清楚地聽到左家明的腳步由近及遠,仿佛我們彼此錯過的那些年,也是漸行漸遠……
我看著馬科那張年輕但卻已經有些風霜的麵孔,依然不敢相信這些年過去了,他依然執著於拆散我和左家明,就是和左家明分別十餘年之後,我和馬科依然還有解不開的心結。
還是那麼痛!那麼地痛!痛到希望自己從未存在!
左家明一離開,我的眼淚就開始不爭氣地淌下來了,為什麼這麼久以後他見到我會是如此反應,俯下身去,忽然感到頭昏目眩,有人在此刻扶助即將倒地的我,於是嘔吐,一塌糊塗……
是馬科,我知道還是他……
然而本能的,在看到左家明之後,我開始逃避他的眼睛,我甚至難以直視他!
清晨,有人掀開我房間那深紫色窗簾,我被眩目的陽光刺得掙不開眼,翻過身子趴著睡,忽然一個大巴掌響亮地拍在了我的屁股上。我痛得一跳而起,卻看到馬科幾乎要殺人的眼神,我心虛得低頭裝作沒看見,可是馬科卻是直奔主題拿手抬起我的下巴,幾乎是種威脅的語氣:“羅西畫,你傷我傷得還不夠麼?”
正要解釋,可是頭痛得連話也不想說,一個不穩又跌在床上,馬科連忙扶我,可是又不讓我倚靠著他坐,整個身體僵直著處處顯示著抗拒。
“你告訴我,我輸給了左家明什麼?”出其不意,馬科這小子居然掏出一支煙,然而並沒有點燃,隻是無意識地將打火機不停地打開。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確保自己哪怕是摔倒也能穩穩地跌在我軟軟的床上,然後我清了清嗓子,想確保自己喉嚨還發得出聲音。
然而對於馬科的問題我卻難以回答,我絞盡腦汁也難以找到一個答案,喜歡一個人難道有原因嗎,一定可以用量化的方式來表達嗎?我很困惑,真的很困惑。
馬科見我半天不語而且麵露類似便秘的表情,似乎我不用回答他心裏也有了答案,打火機火光一閃,香煙在瞬間點亮了,我露出厭惡的表情,我很討厭吸煙,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我曾經搶過馬科的煙,對於香煙的仇視,馬科不是不知道。我討厭香煙,很大一定程度是討厭俺老爸吸煙,俺老爸是個老煙民,據說二十出頭就開始吸煙,如今煙齡已達三十年,曾經看過書上寫吸煙的人的孩子智力普遍比不吸煙的人的孩子笨,我常想如果老爸不吸煙,我是否有成為神童的機會,可惜我的悲慘命運在老爸是煙民那一刻起已經定局了。
“羅西畫,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多麼有趣,你之於左家明,我之於你,似乎都是前世相欠,所以要陷入這麼一場沒有盡頭的苦戀……真恨,真恨!”馬科忽然把點燃的香煙整個揉碎在手心,我連忙用力掰開他的手,可是已經被香煙燙到了,我心疼起來,馬科的脾氣隨著年齡的增長也越來越大了,仿佛一座活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