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自己被人抱起,冷漠的,隱隱,卻能感受得出那謹慎,
霎時,睡意全無,若有若無,將頭靠在了他的胸膛,感受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熟悉的,近乎癡迷的貪戀。
推開浴室的門,撲鼻而來的是濕潤的水汽,暖暖的,
被他泡在了那一缸熱水中,前幾日尚未愈合的傷口舒服了許多,
恍惚間,他的手指撫著那猙獰的齒痕,不覺微微一顫,
天知道,她承受了多少痛楚,
沉默,為她清洗傷口,不夾雜一絲欲望。
感受著那攜帶著些許溫柔的動作,她微怔,
今天的他,讓人覺得陌生。
許久,被他抱起,擦拭了身上的水珠,披上衣服,徑直走出了浴室。
“吃。”將她放在沙發上,他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
垂首,聞到了紅燒魚特有的香味,
摸索到那好像是特意放在手邊的筷子,拿起,卻又放下,
不能,更不行。
“怎麼,還要人喂?”
本以為是習慣了的諷刺,卻沒想到下一刻,他竟真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在自己的嘴邊。
她愣了,許久的許久,將臉側到了一邊。
沉默,看不到暗流湧動的寂靜。
放下筷子,向後依靠著沙發,他皺起了眉,
“醫生說你營養不良,應該多吃東西。”
醫生……她蹙眉,為什麼絲毫沒有印象。
“那天你睡著了。”想起那時候,他不覺也是疑惑,
本想強行打下鎮定劑,卻沒料到她竟睡得那麼熟,
眼睛雖看不見,但依她平日的警覺,怎麼會絲毫沒有察覺?
沉默,驀然,覺得有東西在蹭自己的腿,
慢慢伸出手,摸到了那毛絨絨的頭,是它。
黑豹舔了舔她的手,微微側目,看到眉頭鎖起的他,低吼幾聲,匍匐下來。
“我的身體,我自己會照顧好。”料他看出了些端倪,她起身,緩步來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手指撫摸著那冰涼的玻璃,平淡地說。
“自己會照顧好?”提高了聲音,他眉鎖,
言下之意,倒是自己多管了閑事,
這不識好歹的女人,可恨!
“你如果可以,今天怎麼會成了這一副樣子!”豁然起身,凝視著那消瘦得不成樣子的背影,心中說不出的糾結,
是憤,是怒,是氣,是惱,卻也是,痛……
不語,雙眸空洞,絲毫沒有神采。
他一腳踢翻了桌子,引得黑豹不安向後倒退了幾步,
緊攥手,近乎顫抖,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
許久,許久的許久,無言,他心底的輕歎,
驀然來到她的身後,無聲無息,雙手繞過她的腰側,指尖輕輕撐著玻璃,
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多麼想,抱抱她。
陽光,將那沒落的影子被拖得很長,很長,
刹那,黑豹低吟,終還是,低下了它高傲的頭顱……
“主人。”瞬間,房內多出一人。
“什麼事?”淡定地收回手,一抹寒意,徐徐劃過眸子。
影一驚,咽了咽口水,將頭壓得更低,
“楚凝寒闖入,如今正在大廳。”
霎時,她一顫,愕然。
“楚凝寒……有意思。”側目看她,他笑,邪魅不羈,卻略帶了幾分嘲諷,“聽見了嗎?你那好哥哥果然心疼你。”
“不,不可以,不……”喃喃間,她倒退了幾步,語無倫次。
“放心,我不會殺他。”沉了臉色,冷然,轉身出門。
她在害怕什麼?怕我會傷害他?
他曾也傷害過她,為什麼,為什麼時至今日,她可以這樣擔心他!
為什麼,她的心裏還有他!
胸腔內瞬間燃起了一股火,無法熄滅!
冗長的回廊,卻因他的大步流星,片刻間便到了盡頭。
腳下躺了幾具屍體,卻依舊有近十個麵不改色的‘死士’將他團團包圍,不動感情,不畏懼死亡,這就是司徒夜一手訓練出的‘人’。
“楚少,好久不見。”疏懶,卻一如那深夜的豹,伺機,一擊斃命!
聞聲,死士低頭,退出了大廳。
“司徒夜。”咬牙切齒,猛地,楚凝寒舉起了手中的槍。
側身,子彈擦著臉飛過,帶出了一道血痕,
“名不虛傳。”修長的手指擦拭,沾了些許殷紅。
“曦呢?她怎麼樣了!”怒吼。
“楚少這個兄長做的還是那麼‘稱職’,真是讓我感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笑的粲然,“放心,對待‘舊愛’,我不會那麼無情的,那女人沒怎麼樣,不過隻是瞎了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