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舒此時回想一下,過去她是該問他可不可以的,然後肯定的給她下一個重狠狠的承諾,直至白發蒼君,幾車年華隨輪,車轍而過,依舊兩心靈犀。
七年之癢都不曾熬過,當汪清舒揮劍,直指水餘暇時,又何止有些發恨,這恨卻與水無邪無關,又與他相關。她恨水無邪愛的那麼分明,也惱自己愛的那麼無悔。當劍鋒將點到女子的咽喉時,汪清舒頓了頓,多年持劍譬如山穩的手卻有一絲激動的顫抖,看著那雙平日裏痞極了的眉眼裏,那份認真,她終究妥協了,不然誰也救不了那女子。
當水無邪卸下劍,要與水餘暇共亡時,汪清舒記得當時的她似乎不認識當時的水無邪。心是極怒之際,即使沒追究水餘暇不屑的眼神時因為汪清舒得不到水無邪而無理取鬧的為難於她。汪清舒也冷靜的明白了原來,她並非愛水無邪有多深,隻是嫉妒他身邊的女人,極致的妒恨,為何水餘暇能如此得到上天的獨自寵。
汪清舒想,師父說對了,嫉妒是一種自認己不如人的表現,她雖然不重視外貌,但見水無痕為水餘暇傾世容顏失神時,她還是犯了世俗女子都會有的錯。
一陣小心翼翼的沉默後,汪清舒執手之刃轉迎於風,瀟灑的一揮向後,而後已鬆手,任這柄絕世的柳絮軟劍長眠幽幽深穀。
那一年,三人兩相離,汪清舒向北,從此,天山之外繼續修行得道。水無邪與水餘暇向南,從此,小橋流水人家。
自此,天山無邪派的兩大候選人,即便兩小再無猜,也不過是此去今年更與無人說,照麵之際,任由相逢,兩不識者的隨肩移過。任誰都無關,無關無邪,無關發小,隻是情盡於此,廝守相離,徒留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