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按你的個人魅力足以把所有的女人都征服。”
“征服?不需要。愛情是平等的。是一種相互吸引的過程。”陳鴻煊看徐啟言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才上上下下打量起陳偉明。一身黑灰色休閑服穿在他身上,似乎一點也不突兀。原以為他隻適合西裝的,甚至在所有的記憶印象中,都是同樣的正裝打扮,哪怕是休息在家也是一樣。嚴謹、決絕、冷酷,就算對自己也非常狠的男人,從沒想過他也會流露出那種眷戀或是不舍的脆弱感。所以,他也是個普通人啊,並不是自己所認為的“怪物”。
“這一身,很好看。”雖然不感冒,但陳鴻煊還是給與中肯的評價。
“啟言挑的,你不知道嗎?”
“她什麼時候……”
“所以說,女人永遠比男人細心。在我住院後,一直都是哲彥在照顧我,哲彥不會買衣服,所以他找了啟言。甚至她還來看過我幾次,雖然沒聊過什麼天,給我帶的東西卻是不少。這是你所不知道的吧?反正你也沒來看過我,還是認為逃避遠比麵對現實好?而且,原本以為,這通電話應該會打給哲彥或者啟言呢。”
“你,究竟是何意圖?”陳鴻煊皺著眉,探究的眼神緊緊盯著陳偉明的一舉一動,總覺得不安心的成分慢慢擴延開來。
“意圖?”陳偉明勾起一個冷笑,搖搖頭,“沒有,原本隻是想找個僻靜點、沒人認識的地方等死呢。隻是,這家醫院實在不允許患者自行解決生存問題,一定得通知家屬。
我更沒想到,你會同意和我住一起。是打算就近監視我,直到我被燒成了灰,你才能放下的戒心?
按你說的,豹子老了,牙都掉光了,爪子都磨平了,還有什麼可以構成威脅的呢?
怕是真老了呢。曾經想過和茜惜就這樣平淡的過一輩子。躺在搖椅上,慢慢回想過去,別人看來風光的過去,自己卻是提不起一點兒勁。
怎麼說呢,野心這種東西在她離開之後似乎都沒有了呢,就連生命都不在乎,又怎麼會那麼固執的想要得到。
按啟言的話來說,我這種人就喜歡把所有的東西都控製在自己手裏才會安心,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應該鏟除。
如果是這樣,算不算一種可悲的偏執,想要站在巔峰,完全掌控別人的人生。
又不是牽線木偶,怎麼可能一模一樣地按照自己的心意。茜惜是這樣,慧霞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信任或者背叛,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們太固執。
原來臨死的時候才有的感悟。發生那麼多事,痛苦或是磨難,如啟言說的,無論最後是什麼樣的結局,我都不曾後悔遇見她,和哥哥愛上同一個人。”
“什麼……哥哥?”似乎靠近了的真相,陳鴻煊總覺得陳偉明還一直隱瞞了什麼。
“這又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了,你確定你樂意聽嗎?”陳偉明擺出一幅救世主拯救蒼生的憐憫姿態,這種表情很欠揍。
“愛講不講。”陳鴻煊滿臉的不在乎。
“唔,那看來還是得把這些陳年往事都爛在肚子、帶進棺材了。不過沒關係呢,其實看著鴻煊一邊裝作無所謂,一邊心裏卻迫切想了解的雙麵反應,還真是很有意思。
看來,我人生所剩餘的、為數不多的日子,大概會非常有趣呢。
說實話,還真想嚐嚐看鴻煊的手藝,聽說身為家庭主夫,做得還是很到位的。想想把你養大十幾年,到頭來卻給一個女人做飯、燒菜、洗衣服。
看上去似乎被吃得很緊呢!”陳偉明的話語裏明顯帶著調笑。
“難道就女人應該呆在家裏做飯、燒菜、洗衣服嗎?啟言太忙,我隻是分擔,或者說體驗?贖罪?反正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相互顛倒的兩種角色。如果老媽還在,指不定你也樂得幫她做飯、燒菜、洗衣服吧?”陳鴻煊也不相讓,是否願意為之改變,其實最主要看的是不是真真碰對了那個人,自己能為對方付出多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