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鎮上,一貫小氣的爺爺不僅給小小和三姑做了新衣服,還給奶奶二叔也扯了好看的布,打算等小小媽媽回來和三姑一起在自己家的裁縫機上做成衣服。這天爺爺拿出一塊花布來讓三姑抓緊時間做兩個書包,一個大人用的,一個小孩用的。三姑問用來做什麼,爺爺就說:“別問這個,讓你做你就做,問那麼多幹嘛”,三姑就說:“像你這麼過時的人給你說也費盡,這包可講究了,什麼人背,用來裝什麼,都要弄清楚才能做好,要選擇適合某個人的整體形象的款式,和人不搭配了做出來就會很可笑,想想看給小小做的書包讓你用來背幹糧去放羊,非得被人家笑掉大牙不可。初此之外,還得考慮裝什麼,比如裝書的話方的好一點,裝幹糧的話就是圓的好一點。”,爺爺想了一會,覺得三姑說的也有道理,就緩緩的說道:“大一點的是給你做的,小的是給小小做的,都是用來背書的。下半年小小去胡家溝上學的話,不是本村的孩子怕被擠兌,你也一起去當教員吧,互相好有個照應”。三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激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到處叫小小的名字。到後院看小小也不在,這才想起小小剛剛被二哥帶去馱水去了,可是她實在按捺不住激動的心,等不到小小回來了,她打算跑去井溝和小小分享這激動人心的消息。井溝,和聽上去的差不多,就是有水井的溝裏,胡家焉整體地勢很高,這種黃土高原地形本來就是由一座又一座數不清的黃土山組成,連接山與山的就是那數不清的溝,共同組成山溝。村子在高高的山頂,但山頂不可能有水,所以全村人吃的水就在這個叫井溝的地方。從小小家出發的話,沒走1分鍾的寬土路就到了又陡峭又迂回曲折的羊腸小道了,好在是下坡,一路小跑的話半個小時就到了。三姑什麼都顧不上了,感覺自己腿都有點發軟,太激動的緣故,可是這種路很窄,坡度很陡,如果跑太快容易刹不住腳掉溝裏去。通往井溝的路平均寬度隻有半米,路的一邊是山,一邊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相當於村裏的祖先們在大山上活活鑿出來一條取水的道。
到了井溝,小小和二叔坐在井邊等水,見沒有別人,三姑就語無倫次的學剛才爺爺講話的樣子把爺爺的決定說給小小聽,小小顯然也是比較激動,不停的在原地跳。想到自己下半年上學的光明前景覺得事情太過順利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上次聽三姑說了爺爺的想法之後都快放棄了,誰知道會有這麼意外的事情。小小本來以為二叔會和她們一起高興的跳起來呢,因為她知道這個想法還是二叔最先提出來的呢,二叔這時平靜的說道:“不要高興的太早了,這才隻是個開頭,搞不好你教幾天管不住學生被學生給氣回來的可能性也很大,不是隻有知識就能當教員的,得有威信才行,聽說胡家溝學校的五六年級的學生都有比你大一兩歲的,他們能服你嗎?”,哎,二叔總是這麼在人高興的時候給人潑冷水。不過三姑這時確實是被二叔的一番話給嚇到了,突然就冷靜下來了,拿起瓢把井裏剛剛流出來的一點水往木桶裏舀。小小和二叔在三姑來之前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他們來的時候排在他們前麵的就有兩個人,這口水井本來出水就很慢,很早以前聽老人們說水足夠全村人吃,吃不完還有從井裏溢出來流走的呢。小小和三姑聽著覺得好遙遠啊,自從三姑記事起就沒有見水滿到井口過,但十年前要比現在好多了,那時候幾乎不用排隊等水。哪裏像現在,路上來回要一個半鍾頭不說,在井邊幹等就要花上1----3個小時,有時排隊人多了的話就更難等到水了。很多村民都是半夜來馱水的。
終於舀滿了另一桶水,二叔用扁擔把兩個木桶串起來,和三姑一邊一個人先是蹲下來,然後用肩膀用力抬起來放到驢身上的鞍中間,這時二叔就在前麵牽著驢,小小和三姑遠遠的跟在後邊開始謀劃開學的事情。三姑還是很擔心她二哥剛才說的話,小小則憧憬著能遇到兩個很要好的朋友。她倒是不擔心三姑管不住學生,因為胡家溝小學共有兩個教室,一個教室是一二三年級的學生合在一起上的,另一個教室是四五六年級的,如果三姑去了正常的話會教小小這個教室的課,如果誰要是在課堂上敢公然反抗三姑,小小肯定不會坐著不管,雖然不知道怎麼去管更有效,但小小確定自己會有辦法應付這種狀況。萬一把三姑安排到另外一個教室去教低年級的話,那就更不用擔心了,一二三年級的學生裏麵絕對不可能有比三姑還大的或者是差不多的。對,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小小把這些給三姑分析完以後,三姑立馬覺得前途一片燦爛。從爺爺同意她去教書的這件事情裏三姑覺得相信小小的辦事能力是正確的,雖然自己比小小大六歲,但是小小的辦事能力和遇見事情時的表現出什麼都不怕的勇氣讓她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