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兩年多,對於專業課教學摸得比較熟了,施承澤這學期才敢著手開了校選課。
隻是萬沒想到選修竟然比必修還麻煩。
“開課的時候我問過學校教務處,那邊說隻要學生願意聽課,原則上學校都不攔著。”捏著成績表,施承澤站在喬敏辦公桌前問。
“是,”喬敏也很頭疼:“但聽課是聽課,成績……成績不是這樣算的。”
這叫什麼話!施承澤是真生氣:“那這班上這麼些大四的學生,眼看就要畢業了,就差這幾學分——”說不給人算就不給人算,耽誤多大事兒!
喬敏勸他:“我說了,成績錄入係統就是這樣,要求學生在期初選課的時候必須在係統中選上,不然再怎麼聽課都——”沒用。
“我自己加上去不行嗎?”施承澤的聲音越抬越高。他這幾天手機就沒停過,全是學生打來的,認真聽了一學期的課卻沒成績,換他他也著急。
“你加不上去的。”那係統就不讓,再說了:“你加上去有什麼用,教務處不承認的。”喬敏也很無奈:“算了吧,跟學生解釋一下。”
“怎麼解——”
“聽說你媽上來了?”喬敏打斷他。
施承澤心裏還有些不忿,卻也隻能壓下:“嗯。”他爹走了,家裏沒人,眼看著要過年,學校剛給調了房,雖然隻有一房一廳,擠擠也夠了,總比放他娘一個人在家悶待著傷心強。
“那什麼時候一塊兒吃頓飯吧。”喬敏笑著說:“我嫂子前一段兒才生了孩子,爸媽都跟著照顧去了,春節就剩了我一人兒,也不想回去了,跟阿姨聊聊咱家鄉話也好。”
施承澤半天才吭聲:“……我回去跟我媽先招呼一聲。”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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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去找找小吳,”施承澤回到宿舍已經是晚飯時間,範桂玲一邊把飯菜往桌上擺一邊交代:“請人過來吃頓飯。你爹那會兒、還有我上次,咱沒少麻煩人家,不言不語地不像話。”
施承澤伸手幫忙:“……我找過,她沒答應。”
那是因為你個榆木疙瘩不會說話。範桂玲瞟一眼兒子,“當”一聲把碗磕放在他跟前兒:“她電話幾號?我跟她說。”
“您也趕緊坐下吃,吃完飯我寫給您。”施承澤點頭:“對了,喬敏說今年回不了家,想找您嘮嘮家鄉話。”
“她家在XX住著,跟咱差著十萬八千裏呢,聊啥家鄉話。”範桂玲一聽兒子的話就皺眉,放了筷子:“再說她一個城裏丫頭,我一鄉下老婆子,聊啥能聊到一塊兒去。”
“那我直接把她回了。”
他當麵兒就應該回!說他是榆木疙瘩真是一點兒都不冤枉他!
範桂玲懶得再理不開竅的兒子:“你快吃,吃完了給我寫號碼去!”
“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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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覺得算了。
暗戀了那麼多年都沒結果,她私底下偷偷學著做點兒他愛吃的東西那是她享受自殘,之前幫的忙也是她能力之內不幫不厚道,以後大家就不要再多來往了吧。
相差了好幾歲,要不是她之前存了那心思,早早的他們就是陌路了。她跟他是做不了朋友的,施承澤應該知道這一點兒,為什麼還要這麼招惹她?
看著手機上不停閃動的號碼,吳永心覺得傷腦筋,但掛電話顯得太矯情更容易讓人誤會,無奈還是接起來:“喂?”
“現在方便說話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他自己用免提倒問她是不是方便?吳永心抬頭看看一旁看電視的媽媽:“有什麼事兒你說。”
“春節有空嗎?”
“沒有。”
“……你們不放假。”
放,比一般單位少兩天,她全有事:初一初二兩邊兒家裏吃飯拜年,初三上山看她爸爸和四姨,初四要看望楊老師,初五醫院得值班。
吳永心隻簡單說:“家裏有事兒,單位要加班。”
“挪一個晚上出來行嗎?我媽想請你——”
他媽媽又上來了?不知道那病——算了,越問越麻煩:“謝謝了,不用這麼客氣,幫我給阿姨拜個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