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懷。
“你幹嘛呢?”吳永心才簡單地看了眼結果,就聽見前麵有人問:“什麼病人的單子,這麼緊張?”手上的化驗單被抽走。
吳永心沒上去搶,知道自己搶也搶不過,站在原地看霍童。
霍童隻掃了一眼就喊:“你的啊。怎麼想起來查這個?想要孩子了?”
吳永心搖頭,然後問她:“你覺得我長胖沒?”
她敢在她麵前提“胖”這個字!霍童眼一瞪:“你故意氣我的吧?”
“不是。”吳永心笑:“我那兒的護士今早上說的,說看著覺得我胖了點兒,我這兩天又總犯困——”
“就這?”要是別人說這話霍童也就算了,可擱到吳永心嘴裏她就覺得好笑:“別忘了自己是醫生啊。那個要來了吧?”
就是因為拿不準她才驗血的。吳永心慢慢收了笑。她的例假一向不準,之前還無所謂,無非就是到時候疼幾天,現在不一樣了,心上總懸著,怕自己太粗心耽誤事兒。
兩邊家裏,不用說,要是有了孩子肯定是樂見其成。承澤嘴上雖沒多說,但對他家裏捎上來讓做的那些東西,他就沒停過手,心裏絕對也是想要的。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哎呀,那也不用著急。”霍童在旁邊看她光出神不說話,以為自己猜錯了,心思一閃又想到別的,暗自發笑:當初實習的時候她可沒少拿永心練手,她的情況她還是知道的:“你們才結婚多久啊?看我幹嘛,你瞞誰也瞞不住我。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兒,十個女的至少一半兒都子宮後傾,跟你家施承澤說,happy完了給你把腿抬起來,半小時,哈哈,土方子有土方子的作用。”
周圍人來人往地她就敢胡說八道,再說事情也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吳永心拿麵前的人沒辦法,低了頭向前走。
霍童隻當她害羞,在後麵哈哈大笑:“剛我下來的時候碰上王和了,找你呢!”
吳永心回到科裏,王和正在值班室裏喝水,看見了她,杯子一放,從桌子抽屜裏抽了些資料就走過來:“你上哪兒去了?來,這個你看看。”
她把東西接過來,無國界醫生比利時部襄樊艾滋病項目,怎麼了?
“有沒有興趣?”王和嘴上這麼問,心裏卻不抱什麼希望:要放在永心沒成家之前,他的動議也許對她還有些吸引力,現在?夠嗆。
說起這個他就禁不住埋怨自己——上學的時候楊老師那樣說他還真沒說錯: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是這麼個個性?學習上還挺有衝勁兒,怎麼一說到終身大事就這麼摳摳搜搜地不利索,非得人女孩兒上趕著追你!”
說的是那時的劉丹丹,追得他沒地兒躲沒處藏:
——“王和,就一年!再一年咱就畢業了,我不要多的,一年為限,連試試都不行嗎?沒準、沒準你會喜歡我。”
他不會,她就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型。可就算他把這話說給她聽了,劉丹丹也還不死心:
——“那最起碼……你不是想進咱二院的外科嗎?我爸、我爸比楊老師頂事兒。”
這一條倒是值得考慮,楊老師也說“劉濟道那人的業務很強,估計他閨女也不弱”。
隻可惜事情到了後來,不但沒能對他有所幫助,還差點斷了他進二院的念想,他不是那種眼看著會吃虧還硬撐的人,而且是劉丹丹自己說的一年為限,他提分手雖然是有些心虛,但應該還算不上始亂終棄。
不過現在想想,是不是就因為當初他的不厚道,後來再碰著永心,老天爺要罰他才沒打算成全?
兩年前才剛對她動心思,他就發現這丫頭心裏有人。本來還慶幸那人有眼無珠,有這樣的姑娘一門心思地喜歡還愣往外推;那好,他王和近水樓台,不怕這丫頭的性子實,慢慢來,隻要功夫磨到了,他不一定就完全沒機會。
誰知到最後——
去年這時候她突然就說要結婚,給他整蒙了。去喝她的喜酒,看她在那人懷裏笑得含羞帶怯,說他不後悔自己的不利索那是假的,但人倆木已成舟,他也隻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