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吳永心低聲慢慢說:“……今天張姐請客。”
“哦?有什麼喜事?”
“師兄……和周白茹相親。”
相親是好事,卻搞得她情緒這麼低落。施承澤抿了抿嘴:“是嗎。”
“嗯,”吳永心難得地滔滔不絕:“師兄自己答應——”
“你等等,我一會兒打給你。”施承澤沒讓她把話講完,扣了電話,回頭對還在聽壁角的範桂玲說:“媽,你事情做完了就早點睡,不用管我。”轉身向書房走。
“承兒——”範桂玲在後頭也搞不明白為啥兒子接個電話看著也這麼難受,隻能幹著急,直著嗓子喊了一聲,一點兒效果沒有,就看見施承澤直挺挺地走進書房,身都沒回,反手把門就給合上了。
這是要出大事啊。範桂玲緊跟了兩步,抬手就想敲門,手指活動了兩下卻沒扣下去。承兒明擺著不願意說,還避開她,到底是三十大幾的人了,她也不能把他逼得太緊,算了,讓他自己尋思去吧。
當媽的握著雙手,一步三回頭地回了自己房間。
書房裏,施承澤立在書桌跟前發了發呆,拿起手機撥號。
響了幾聲,那邊接起來,他接著剛才的話問:“王和怎麼會答應?”
吳永心停了下才回答:“張廷芳直接找的他,我也是去了才知道。”
“他對那女的感覺怎麼樣?”
“吃飯的時候看著挺好的。”
這話聽著不對頭。施承澤又問:“吃飯的時候?看著誰對誰好?”
“師兄……對女方。”
“那不錯。”相親的時候男的對女的有感覺比反過來要好,後麵好發展。施承澤對著手機點了點頭,想起另一個問題:“他倆家裏隔著天南海北的,以後——”
“可師兄說沒戲。”吳永心在那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施承澤呼吸一窒。不是說感覺挺好?
“師兄說周家的條件——”
“永心,”施承澤打斷她:“你在想什麼?”
“我?”吳永心似乎挺吃驚:“我弄不清師兄的態度。”
“那個不重要。”施承澤說得肯定:“你怎麼了?”
“我就是個陪客。”
“別打馬虎眼,”施承澤語氣堅決:“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那頭沒了聲音。
半晌,吳永心才又開口:“是。”
雖然他心裏不好受,但她願意敞開來講總是件好事。施承澤耐住性子:“那你怎麼了?”
“是,我是。”吳永心很肯定地重複,聲音粗噶。
施承澤這回聽懂了,心像是被誰用手攥著狠狠地捏了一把,用的是吃奶的勁兒,想讓他死的那種狠,生疼。
“我難受。”那頭倒像是ping
huan
xia來了,又補了一句。
他後悔,寧願她沒這麼坦白。施承澤在椅子上坐下來:“……事情來得快,感覺不一定準。”
“今天吃完飯回來以後,我一直在想,就是難受。”
“就算是,也沒你想得那麼嚴重!”如果僅僅相親這樣一件事就能讓她對王和怎麼樣,早兩年他犯渾的時候該發生的就已經都發生了!
永心對王和,絕不至於到那個份上!
這樣想了也還是安慰不了他自己,施承澤試著再開口:“永心,那時候鄭浩和潘敘蘭的事兒讓你不舒服,這我知道,但一碼歸一碼,我在你那兒的時候談的是咱倆之間的事情,你別往其它事情上套。你現在的想法,跟鄭浩那還不是一回事!”
“我知道。”那頭坦白得很絕望:“師兄看不看得上周白茹,我管不了,但我這兒難受,我覺得自己特別——算了,我腦子疼,不說了。”
“永心!”
這種問題不能隔夜。施承澤衝著手機大聲喊,那頭動作卻很快,已經斷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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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去檢查室待著吧,別在這兒。”上班時間,小劉捅了捅旁邊的吳永心。
吳永心不明白:“怎麼了?”
“你那個臉,”小劉嘴上說著她的臉,手卻指著旁邊的一個病人,低聲說:“我都說了是免費的了,你擋在這兒,還做個這種臉,人等半天了,愣是不好意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