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有如此才氣,那也都是被逼的,在惡魔島裏,各種惡人給他出題,若是答不上來,小命堪憂。
這些惡人也許真的是大奸大惡之徒,但是並不代表大奸大惡之徒沒有學識,恰好相反,真正的大奸大惡之徒,不說學富五車,但至少也是個人傑,不然哪能大奸大惡?
楚易最艱辛的一點,便是能夠在他們的熏陶下,卻依舊保持著那顆赤子初心,或許也是因為很多東西,都沒有地方去實踐的緣故。
足足一個時辰的考核,諸位先生全都眼睛放光的看著楚易,不論聖人經義,還是詩詞歌賦,又或者是奏對,楚易一樣比一樣好。
一旁的杜東明突然覺得,自己在楚易麵前,就是個草包,當然是文章上,最後的策論,連他這個同齡人都心服口服。
為何?諸位先生老道,自然能夠找到楚易的優點,恰恰是同齡人之間,因為互相的傲氣,很難有什麼共識,總認為自己的是最好的,發現不了別人的長處。
“好,好,好,不愧是我梁秋看上的人,就這文采,入梁山學館,綽綽有餘。”梁秋連道三聲,表達著自己喜悅,又得意道,“諸位師兄師弟,還有何話可說,過還是沒過啊?”
“光憑這文采,自然是過了的,但最後選誰,可還不一定呢。”楊嶽主動的走了過去,笑道,“你若是願意成為我的學生,老夫必傾囊相授,日後引薦你去天書院學習,也並不是問題,你要做的……”
不等他說完,李安成衝了過來,搶著道:“你別聽他的,這些條件,我們都可以給,但是,我給的,他們卻給不了,因為我的老師,可是天書院的院主,你若是拜在我的門下,你就是院主的徒孫,日後見到他老人家,給你……”
“呸,你個老不休的,在場哪位不是院主的弟子?”梁秋大罵道。
別院裏爭執了起來,一片鬧哄哄的就像是菜市場,看的楚易目瞪口呆,到是杜東明坐在一旁吃著李子,滿臉愜意的看著戲,就差沒高聲叫好了。
正當眾人爭執不斷時,突然,一個刺耳的聲音,從別院外傳來:“此人若是能夠成為諸位先生的弟子,那麼諸位先生的名額,也真是太不值錢了。”
爭執立即停了下來,眾人看去,隻見一華服青年走來,身後還跟著數個青年,都是相貌堂堂,衣著華貴,卻有幾分紈絝之氣。
為首者眉宇間,透著幾分王霸之氣,眾人以他為首,走了進來,先後施禮。
他剛要說話,杜東明吐掉嘴裏的李核,道:“諸位先生說收徒,輪得到你小子插嘴?”
來人正是宣州刺史之子,鄭同治,但是杜東明卻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身份,就差沒指著鼻子教訓他了。
他身後的一幫紈絝子弟立時歇了菜,不發一言,鄭同治被教訓了,反而是拱手一禮:“見過師兄,至於我為何這麼說,諸位先生可有問過他的身份?”
“身份?”梁秋等人都冷靜了起來,他們確實沒有問過身份。
“哪怕他隻是一介布衣,隻要文才夠好,梁山學館也一樣收。”杜東明站了起來,拍了拍手,湊到他耳邊,“當年你爹,不也是這麼走過來的嗎?”
鄭同治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卻笑嗬嗬的說道:“師兄說的不錯,可你怎麼知道,他隻是一介布衣呢?”
剛鬆了一口氣的諸位先生都看向楚易,連杜東明也好奇了起來,場麵立時沉靜下來。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楚易心底有些惱火,道:“我出身海外島嶼,父母乃散落在外的島民,雖無大唐戶籍,但我卻是一個唐人,我的身體裏,流的是唐人的血!”
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比楚易更驕傲的說自己是一個唐人了,因為他是楚家人,也是諸聖後人。
諸位先生聽了卻是眉頭一皺,但感受到楚易話語間的那股自信和氣度,又打消了不少,但這還是讓他們有些驚訝。
大唐強盛時,內海是大唐的內湖,大唐的戰艦馳騁海疆,所向無敵,但如今內海卻是夷族的天下,且不斷侵蝕大唐沿海,對夷族可謂深惡痛絕。
如果楚易是個夷族,哪怕楚易就是一代文聖之姿,也不可能收他為徒,就地誅殺,那都是輕的。
“沒有人懷疑你是異族。”鄭同治笑著道,“即便你是唐人,卻也沒有資格入梁山學館,因為你不過是周家的一個家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