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抬舉!”楊嶽輕蔑道。
“賤籍者,不得入梁山學館,此次便算你無心,再有下次,亂棍打出!”李安成冷道,這是逐客的意思了。
梁秋愣了好一會,他顯然沒想到楚易會拒絕他,這機會對於無數賤籍人來說,簡直就是一步登天,做了皇帝,可他卻無動於衷。
“告辭。”楚易對梁秋和杜東明施禮,至於其他的先生,直接被他給忽略了。
走到別院口,楚易突然回過頭,自身上拿出一物,甩給了鄭同治,冷道,“還你薦貼,今日之“恩”,來日十倍奉還!”
鄭同治沒有接那薦貼,卻感覺一身的涼意,但畢竟是符紋武士,又是刺史之子,撿起地上的薦貼,心道:“咱們就走著瞧,本少爺捏死你,不過跟捏死一隻臭蟲那麼簡單。”
這話他嘴上卻沒有說出來,而是將薦貼收了起來,經過此事,在場的人也都知道,鄭同治顯然跟這個楚易有仇。
至於一個刺史的兒子,怎麼跟一個賤籍的奴隸有仇,那就不得而知了。
杜東明反應很快,立即追了出去,他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了楚易,現在他對楚易滿心的好奇,恨不得把他扒個精光,看看他是人是鬼。
“如此心性,日後難成大器,粱師兄,你也不必為此介懷,這種人太多了。”李安成拍了拍梁秋的肩膀說道。
然而,梁秋卻一把將他的手打開,冷道:“我的看法,恰恰與師弟相反,不能收他為徒,恐是我梁秋此生憾事,我梁山學館,也許錯過的真是一代雄才!!!”
說完,梁秋不管在場人的看法,轉身走了出去,隻留下呆若木雞的一眾先生。
“藥吃多了吧?這種人也配稱做一代雄才?”楊嶽沒好氣道。
“老師說的不錯,這種人世間多了去了,不過一個賤奴而已,何必在意。”鄭同治附和,他正是楊嶽的親傳。
日落黃昏,楚易站在學館門前,感受著徐徐的微風,心中一片坦然,他並不為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而後悔。
此時想到的更多是周家,周老爺子待他如何,他都記在心上,現在回周家的話,隻會瓜葛越來越大,日後一旦出事,整個周家都會被滿門超斬。
原本剛才應該是一個擺脫周家的機會,可是他又不願意辜負梁秋,讓他為自己受累。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道理楚易聽過不下一千遍了,他此刻真的很想像島上惡人一樣,心如鐵石,不顧一切,可他不能。
“楚兄慢走。”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正是杜東明。
“杜兄有何指教?”楚易問道。
“哪裏敢指教啊,就衝你剛才拒絕我老師,我都不敢讓你指教你。”杜東明笑著道,“餓了吧,走,咱們下山,我請你吃雜碎麵。”
原本楚易還以為杜東明來找他麻煩,畢竟他當麵拒絕了梁秋,等於是不給梁秋麵子,身為徒弟,怎麼都得為師父不平,卻沒想到杜東明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雜碎麵?你是在諷刺我是雜碎嗎?”楚易問道。
“別一副總有人想害你的表情好不好,真有雜碎麵,而且是連州府都吃不得到的雜碎麵。”杜東明搭著他的肩膀,一臉神秘,“你真是周家的家奴啊?”
“不是。”楚易果斷答道。
“我就說嘛,這種氣質,這種才氣,這種魄力,怎麼可能是個奴隸出身?”杜東明笑道,“我現在對你是越來越好奇了。”
楚易原本想要拒絕的,但想到杜東明的另外一層意思,便坦然接受了下來,但他還是不喜歡杜東明跟他勾肩搭背,兩個男人用得著這麼親密?
一把將杜東明的手打下,楚易道:“我請。”
“行,你請就你請。”杜東明也沒在意,下意識又把手搭了上去。
楚易他們離開沒多久,一道黑影跟了上去,到了晚上,那黑影又返了回來,進入了學館的一個房間中。
黑影一進來,窗前坐著的青年便問道:“怎麼樣了?”
“稟告少主,不好動手,杜東明一直陪著他,而且,離開的時候,還把用自己的馬車送他,有幾個杜家的親衛在。”黑影說道。
青年正是鄭同治,一聽此話,頓時一拍桌子,怒道:“該死的杜東明,他插手進來幹什麼,跟他有什麼關係?”
鄭同治原本是想羞辱楚易一番,卻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盡管他羞辱到了楚易,可是楚易最後把薦貼甩給他,並且放出的那句話,讓他生出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