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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輯

夏天,在你的叫聲中退去;秋天,在你的叫聲中趕來。

秋的季節遍地金黃,是成熟的季節,是收獲的季節,是希望的季節。可是秋的季節也是你叫得最響最賣勁的季節。你知道秋天過去,冬季就要來臨,你的日子不多了,你要把精力用盡,把心聲吐完,最後歸於沉寂。沉寂了,你還要把殼退出來,交給人類入藥治病救人,獻出你最後的赤誠。

——摘自《秋彈》

秋 蟬

秋陽高掛在頭頂上,發威似的把酷熱撒向大地。沒有一絲風,熱得喘不過氣來的人們躲進屋裏不停地搖著嫂扇,隻有蟬在高高的樹枝上抖動著薄翼,抗著烈日,“知了!知了!”一聲高過一聲地鳴叫。

知了!知了!人間疾苦,知了;世間不平;知了;善與惡,美與醜,真與假,忠與奸,白與黑都知了。隻有天知,地知,你知了。

知了,你才高聲鳴叫;知了,你才聲聲泣血!

你吸風飲露,不食人間煙火;你高風亮節,一塵不染;你而臨宵小,橫眉冷對。難怪有文人為你寫文;詩人為你吟詩;詞人把你填進詞裏。文海、詩海、詞海裏都有你的身影。

可是有人恨你。在電視裏看到,你的鳴叫噪得乾隆皇帝心煩意亂,午覺難以人睡。搞慌了候臣和坤,急忙找來一群太監脫了鞋,赤著腳,輕腳輕手舉著竹竿,牙齒咬得咕咕作響,恨不一竹竿將你戳死,贏得主子誇奴才忠心。

可是有人讚你。你的鳴叫被詞人寫道:“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說豐年,……”豐年美景是黎民百姓的期盼。

夏天,在你的叫聲中退去;秋天,在你的叫聲中趕來。

秋的季節遍地金黃,是成熟的季節,是收獲的季節,是希望的季節。可是秋的季節也是你叫得最響最賣勁的季節。你知道秋天過去,冬季就要來臨,你的日子不多了,你要把精力用盡,把心聲吐完,最後歸於沉寂。沉寂了,你還要把殼退出來,交給人類人藥治病救人,獻出你最後的赤誠。

原載2009年《南充文學》

生命的必量

推開書屋的窗子,過街對麵便是原高坪繭站的房子,繭站早已沒有收購繭子了,現成了出租房。

5月的一天早上,我打開窗子,新奇地發現對麵第一間屋的外牆上,隔階沿一尺高貼有米黃色瓷磚的縫隙中卻生長出一株綠茸茸地南瓜秧苗來。

瘦弱的秧苗開始很不起眼,竟像貼在瓷磚上的一朵小綠花。這綠色的精靈隨著時間一天天卻遷出碧綠的藤蔓來。屋裏租住的主人是一對從農村來的老年夫婦.他們承包了鶴鳴路一段街道在打掃,早出晚歸為生活奔忙。不知是這對老夫婦無暇顧及還是有意留著,他們沒照管它也未拔掉它,任其自由生長,綠油油的葉片越長越大張,藤蔓越遷越粗壯,沿著階沿外壁的一根水管長有三丈多長,先後開出了幾朵金黃色的南瓜花,後來還結了一個長長的大南瓜。

從這裏過往的路人多有駐足觀看的,他們驚奇於牆縫裏怎麼會長出一株南瓜秧苗來?他們讚歎這株南瓜苗生命的頑強,他們議論這個南瓜結來的不易……

一顆有蓬勃生命力的種籽,卻遭遇人為的丟棄,它無力掙紮也無力抗爭,隻好收斂起疼痛的心,任憑命運將其塞進小幹牆縫中,隻身抵抗著惡劣和黑暗,任憑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固守著頑強的生命,期待著春天的到來。

終於春風起,雁南飛,它開始萌動,迎著春天發芽、紮根、長葉、變綠、茁壯地生長開來。它無需同情,也沒人理解;它自尊自重,自生自長。一顆赤誠的心照樣為世間獻出綠色,為春天開出花朵,為人類捧出可喜的果實。

直麵這簇綠色的精靈,眼睛被點染得燦爛起來,仿佛不是我在欣賞它,而是它用深情的眼睛一直在凝望著我,好像是在對我說:我的命運就是你的命運,你一定要堅強地生活下去,活出個人樣來。

原載2009年《南充文學》

人鳥情

時間進人21世紀,人們的生態意識普遍開始回歸,生態環境發生了很大變化,特別是愛鳥護鳥已成為共識,人鳥相親相依,和諧共生,共享一片藍天,共存一個自然。已呈現出“天空鳥飛翔,門前鳥鳴唱”的自然和諧景象。

我家陽台上栽有多種花草,一年四季都有鮮花開放。一株老桅子花樹上時常引來畫眉,小綠豆雀兒和一些不知名的鳥兒在樹枝間跳來跳去,自由自在地歌唱。我愛釣魚,原來花盆裏養了一些蛆蛻也是招引這些鳥兒常來的原因。我們沒有驅趕它們,鳥兒的膽子也越來越大,有時陽台到房間的門開著,見室內沒人,鳥兒還敢到屋裏來造訪,不時一泡鳥糞廚在凳子上。

緊挨我家廚房五樓鄰居,安有防護欄的陽台也種有幾盆花草,竟有兩隻黑色的八哥在一花盆裏孵出六隻小鳥來,我們還以為這家鄰居不知道,告訴他,鄰居說,他們給花澆水,其實早就發現了的,隻是沒有驚動它們,他家還經常放些米飯在半邊喂養。最後看著小鳥長大,一隻隻地飛走。

就是這兩隻黑色八哥特別有感情,小鳥飛走後還常飛來舊地重遊。一次,一隻八哥在我書齋外的電線上鳴叫,叫聲清脆婉轉,我忍不住放下書本逗它,跟著學它的叫聲,它叫一聲,我學一聲,我學一聲,它叫一聲。這隻八哥還真把頭朝向我越叫越攏來了,久久不願離開,好像在與我親切對話,感謝讓它們在這裏成功孵出了六隻小鳥,感謝人類對鳥類的包容。

鳥類是與人類關係最為密切的野生動物和維護生態平衡的重要物種,保護鳥類資源,促進生態平衡是我們的共同責任。

鳥兒是飛翔的仙子,流動的風景。

原載2009年《17充日報》川北觀潮副刊

黑子

黑子是一條黑狗的名字。黑子主人一家在城裏買了住房,幾個月才回去一次,隻剩一座冷清的老房子留在了偏僻的鄉下,黑子依舊睡在大門的轉角處,任憑嚴寒酷暑,盡管餓得枯瘦如柴,它不離不棄,仍然堅持護衛這個家,忠誠地守望著主人有一天歸來。

一個星期六,我剛起床,表弟從市裏打來電話,說他幹親家在鄉下承包了一個養魚塘,今天要帶幾個朋友回去釣魚,他們要開兩輛車回去,他和兒子也順便回去看望病中的老母。表弟曉得我從前愛釣魚,他說還有一個座位,問我去不去耍?我已有幾年沒釣魚了,聽說有便車又是養魚塘,便欣然同往。

我們一行中午一頓要吃的食品、蔬菜是表弟幹親家從城裏買起隨車帶回去的。到了停車的地方還要走半個鍾頭的小路,我們幾個釣魚的由表弟領著直奔魚塘。中午回去吃飯才看到他幹親家的房子坐落在一個偌大的石岩灣裏,屬二家鄉管,稀稀疏疏,橫七豎八擺放著四、五戶人家,有兩戶因全家打工走了,房子是鐵將軍把著門,另兩戶也隻看到白發翁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