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斷的聲音在我腦子裏炸開了,我沒看見自己那瞬間笑得天真又傻,搖搖晃晃地朝小正太奔了過去。
小男孩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衫,一條牛仔褲,那張生人勿進的臉實在太可愛了。最讓我驚訝的是他那雙純金色的重瞳,溫暖的金光隱隱流轉。
我張開了懷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撲倒了他,緊緊抱著他站起來:“姐姐帶你回家唄!”腦子裏循環的聲音都是和他玩,和他玩,我完全抗拒不了。
男孩很驚訝地瞧了我一眼,我的手都已經在他柔軟粉嫩的小臉上揉捏了好幾遍,他才抿著唇,不高興了。
要不是他體溫太冷了,我都舍不得就這麼放開他,歎了口氣,他轉過臉認真地問我:“你要陪我玩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我隻能跟在,在後麵喊著:“我願……”
“我……”
哎?我聲音怎麼卡在喉嚨裏了!
小少年跨過門檻的時候摔了一跤,月光下大黃狗將他包圍得嚴嚴實實,大吼大叫的。就在這時,它們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狗吃孩子這種恐怖的事情我當然不能幹看著,鑽進狗圈裏,我把一臉冷淡的男孩抱在懷裏,揉了揉他的鼻間。
這小家夥竟然也沒嚇哭,隻是呆呆地看著我,眸子倒是有些了神采,似乎想笑。
那一笑簡直百花盛開一樣好看,我一愣神,有幾隻狗就撲了過來,撓著我的衣服往上爬,勁兒可大了。
眼見著狗爪子就要撓上男孩的腿了,我又抱不動,往屋裏走吧必然要踩在狗身上。
這些大黃狗在老人家眼裏比我重要多了,我真是進退兩難,男孩卻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聲音很清脆:“你繼續往前走,不會踩到這些蠢東西,我們一起玩!”
乖乖,這小家夥口氣還真不小,都不把狗放在眼裏。在他一再的催促下,我抬腳試著往前踩了腳,的確沒踩到東西,也沒聽見狗叫的聲音,就越走越快,直到男孩叫了停。
睜開眼睛,這是一塊大土包,也就是農村裏常見的墳,以前的人都是土葬在裏麵的,連棺材帶著屍體都躺在土堆裏,墓碑後。
男孩傲嬌地哼了一聲:“害怕了?”
怕啥?姐還被黃鼠狼伺候過睡棺材呢!
我一屁股坐下,心裏卻惦記著自家的棺材,要是我沒回去,歐陽煦見不著我,一生氣就把棺材帶回去了咋辦?
靜坐了好久,男孩突然回來了,端著一隻白瓷碗遞了來:“渴了吧,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事物,你吃吧。”
他說的事物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猩紅,可能是錯覺,我想了想就捏著鼻子喝下了,這味道我不敢恭維啊!
男孩笑得更加柔和了,似乎有些好奇:“你的身體很香容易招鬼,為什麼呢?”
他怎麼知道?我定定地看著他,心裏有個聲音在呐喊,勸我趕緊走。但,眼前這家夥能穿過大黃狗的包圍,應該不是鬼吧!
老人家說了黑狗血能辟邪,而黃狗是狼的後代,它們碰上鬼的時候眼珠子會變紅,它們能看見鬼能吃掉鬼。
我的心猛然一跳,剛才喝下去的那碗紅彤彤的東西不會還是血吧,喉嚨裏殘留的腐爛氣味惡心得我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我想回去了……”我磕磕絆絆地說完,瞥了小男孩一眼,他蜷縮身子挨著我的腿都已經睡著了。
我往前麵挪了挪,往剛才背靠著的墓碑瞥了一眼,上麵那張泛黃的照片和小男孩真像。
像?
上書四個大字:莫離之墓。
“莫離?”我輕輕喚了一聲,緊接著心口一片抽痛,竟然活活疼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老人家那張很鐵不成鋼的臉貼了過來,手裏一根香,我頭上一盤香,燙得我一把推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