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從吳清的怒容就能看出來，他還惦記白凡在他懷裏死去的事，隻不過他記仇記在我身上了。
軒轅劍出鞘，這把曾經是蚩尤與黃帝大戰時用過的劍光芒萬丈，照亮整個峽穀的時候，我心口一顫。
這裏哪是我看見的花草馥鬱，根本就是人間煉獄！
枯骨叢生，百草幹癟，血色的泥土滲出血水，看得我反胃。
“鬼母，你貴為冥間主上的伴侶，為什麼就和我們鬼過不去？”他陰厲的神色一輕，脖子就抵在劍刃上，笑得眼淚橫流，“有本事就殺了我，你身上陰氣那麼重，有幾個正常人能在你身邊活下來？”
“陰氣和你沒關係吧！”我將軒轅劍往他脖子處輕輕一按，黑色的血珠子滑落，吳清笑得卻更從容。
對麵那些守在吳清身後的鬼卻高高低低地叫開聲，個個看了我都像如臨大敵，還有用箭矢對準我準備射擊的。
這麼多鬼對付我一個綽綽有餘，可笑的是個個像是英勇犧牲一樣的壯烈，神色凜然得我都以為他們在演戲。
冥間不是拍戲場，我也沒工夫和他們閑扯，隻能皺眉問吳清：“你有什麼事就趕緊說！”
他搖頭：“我想要你的命，你願意把頭送我？”
瞧他上揚的嘴角，我窩火地哼道：“不行！”
“莫離是整個冥間的希望，當初他將心給你，你卻將心給了歐陽煦，實在可笑。現在好了，莫離死了，我們十八層地獄裏的人一個都別想活，畢竟歐陽煦和莫離對待我們的方式可不同！”原本調侃般的笑容正了正，吳清的手搭在我的下巴上摩挲了一圈。
“隻是沒想到莫離留下的信息就是讓我們找你，可惜我顧著兒女私情先去見了白凡，這才沒有及時告訴你三生石的事。”吳清話裏有話，眼睛又是那樣黑沉，我不敢多說，隻能安靜地聽。
百鬼包圍我一人，就是為了讓吳清說這麼些奇怪的話，我也是醉了，當下想走，但也抹不開麵子。
畢竟，他提起了莫離。
“莫離還活著？”我捂著胸口，希冀地看吳清顫動的嘴唇，我恨不得跪下來祈求他說我想聽的話。
即便是騙騙我，也好。
“莫離死了，我們都會死，整個冥間隻會有普通的小鬼能活下來。”吳清高抬下巴，不可一世地眯著眼睛，屈膝伏在我胸口，手指按在我心口。
“可惜我不能殺你，但沒有莫離的冥間，還是會如千年前一樣崩塌，你且等著看。”說完他往我麵前又傾了傾。
刀往他脖子上湊了湊，他輕輕“嘶”了一聲，之後笑得更張揚，手指在我臉上輕輕劃過一圈：“我先走一步。”
聲音剛落，他身體變得透明，我伸出手去卻沒觸摸到。
軒轅劍的光芒暗了，卻脫離我的手在空中揮舞，直擊那些沒來得及逃走的鬼。
這就是一場大殺戮，在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對我成見頗深的吳清不見了，我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或者說，他已經死了，徹底死了。
好不容易從十八層地獄裏爬出的厲鬼死幹淨了，軒轅劍也落回我手邊，隻是我心裏卻空蕩蕩的。
“主上。”身後有甜美的聲音響起，我偏頭一看，竟然是桃夭，如今出落得比以往還妖媚勾人。
桃紅的嘴唇軟而薄，胸口那朵張揚的花豔麗撩人，桃夭眼底的風情很成熟，眼底沒有一分憎惡。
我戒備地抓緊軒轅劍，心不住地顫抖，眼裏心裏都是莫離，以及和刺穿桃夭心口的村雨。
“莫離死了，是嗎？”我喃喃，朝我飄來的桃夭腳步一頓，輕輕笑道：“是啊，他死了。”
“而且，全天下再也沒有這麼一隻孤魂野鬼。”桃夭唇齒分明，眼角分明帶笑，卻掩不住興奮。
“有什麼事？”我四下看了都沒個鬼影，要是桃夭在這兒殺了我，都沒誰知道……
想想我們的實力懸殊太大，我咬咬牙，低眉垂眼，生怕她看穿我的心思，因為我太想殺了她！
不為莫離，也要為了我自己！
“找您回總部，畢竟冥間這塊地兒不是百分百安全，但咱們眼鏡蛇組織需要您。”桃夭撚起裙角，妖嬈扭腰，單膝跪下，麵帶虔誠：“您喪失的一千年記憶，我們會盡快幫您恢複。”
“眼鏡蛇組織……和我沒有關係！”我肯定地看著她，可桃夭卻嘖嘖歎道：“您失憶，還是您自己的選擇。咱們先回總部，會有人給您恢複記憶。”
說著，桃夭的手就探了過來，我閃躲不及，肚皮被扯住了，她笑得更得意。
軒轅劍偏向她的脖子，她伸出兩根指頭，瞬間穩穩地夾住了刀刃，直接借著這股力氣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