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佳沒有回答李衡的問題。她反問李衡到:“李總炒不炒股？”
李衡搖了搖頭。
施佳又一邊環顧了一圈會議室裏坐著的所有人一邊問大家說:“這裏有沒有平時炒股的？”
沒人回答施佳，會議室裏一片安靜。鄭二炮剛想說話，卻發現施佳的目光正好落在自己的臉上。施佳似乎是發現了鄭二炮想要對她說他鄭二炮炒股，一雙大眼睛不露聲色的瞪了鄭二炮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鄭二炮剛想脫口而出的“我就炒股，還買了不少你們山泉啤酒”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這一次，他雖然被施佳瞪了一眼，卻從心中感謝施佳。話憋回去以後，鄭二炮才發覺，這個場合說自己炒股，似乎不太好。但是具體哪裏不好，鄭二炮自己也說不明白。不過他挺感謝施佳的。
施佳見會議室裏一片安靜，她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很耐人尋味，有種看穿不說穿的味道。會議室裏坐著的其他人施佳不敢妄下判斷，但是李衡作為“山泉啤酒”的董秘，他不借著自己如此接近於“山泉啤酒”的核心經營圈買賣“山泉啤酒”謀利，施佳怎麼也不會相信。當然，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山泉啤酒”真的已經濫到連自己人都不看好了。
但是顯然，“山泉啤酒”並沒有濫到這種程度。來“山泉啤酒”之前，施佳做了不少的功課。作為中部地區最大的啤酒製造企業，“山泉啤酒”的銷量一直牢牢把持著我國中部地區啤酒銷量第一的位置。這次雖然被查出某些菌群超標，但是市場上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產品下架現象。也就是說，其產品的銷量並沒有受到大規模的衝擊。但是反觀資本市場，自從被爆出“山泉啤酒”菌群超標之後，股價連續跌停。資本市場對此次事件的反應遠遠要大於產品市場。這在施佳看來是不正常的。但是作為一名金融從業者，施佳又對這種現象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正是基於資本市場對事件的過度反應，才讓施佳找到了問題的症結所在。所以她剛才才能自信滿滿對大家說“山泉啤酒”之前解決問題的方向錯了。
錯了嗎？確實錯了！關心山泉啤酒菌群是否超標的是消費者，而不是資本市場，不是股民。更何況這次山泉啤酒的消費者反應並不是很大。
那麼股民關心的是什麼？漲和跌。我們國家股民的數量非常龐大，雖然其中不乏具有專業知識的投資者，但是絕大都是“跟風者”。買賣股票的依據往往都是別人怎麼說。別人說“山泉啤酒”被查出了菌群超標，所以股價會跌出新低，跌破發行價。別人說“山泉啤酒”辟謠說自己的產品並沒有超標是欲蓋彌彰騙散戶接盤，所以“山泉啤酒”千萬不能碰。
施佳相信，這段時間一定有這麼一個“別人”的存在。而且這個“別人”不單單是一兩個人。施佳覺得，如果自己的判斷沒錯的話，這個“別人”應該也是一家金融機構。而當散戶們在拚命從“山泉啤酒”中割肉逃離的時候，這家機構這時應該在不斷地用較低的成本在吸納“山泉啤酒”的股票。當然，他們每天還會從自己的持倉中拿出一些前幾天低價買入的“山泉啤酒”，然後在跌停價位上掛賣單，造成“山泉啤酒”持續跌停的假象，讓更多的股民以更低的價格將手中的“山泉啤酒”拋出。
既然已經發現了問題的本質，施佳也就已經找到了幫助“山泉啤酒”的方法。隻是施佳這會兒還不想說出來，因為對施佳來說，與山泉啤酒的合同還未訂立，條件也未談妥。
所以施佳一直坐著不知聲。施佳相信李衡應該能明白此刻她不說話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