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不是毛頭小夥。出來混了這麼多年練就了一雙識人的火眼金睛。從見到施佳的第一眼開始，它就從施佳淡定自若的眼神中認定了這個丫頭不簡單。他見施佳有一會兒沒有吭聲了，就立即猜到了施佳的想法。
不論哪個行業，商業談判基本如此。坐在談判桌上的雙方，你意會我的訴求，我了解你的想法，那麼這層窗戶紙一捅破，剩下的也就是合作細節的事了。
照理說，施佳代表的“海納投資”是李衡所代表的“山泉啤酒”的服務方，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合同乙方，這一層窗戶紙應該由施佳來捅破。但是這會兒的合同甲方李衡卻強勢不起來。李衡心裏明白，對“海納投資”來說，頂多“山泉啤酒”這一單生意不做了。但是對於現在的“山泉啤酒”來說，卻真的是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
李衡看了一眼正低頭在記事本上寫寫畫畫的施佳，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同時一絲厭惡從眼神中不經意的快速劃過。李衡故意輕聲咳嗽了一聲，然後對施佳說:“施經理，不知道您對目前山泉啤酒的狀況有何建議？”
李衡說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拿著杯蓋對施佳說:“隻要貴司能改變山泉啤酒在二級市場的現狀，條件我們好說。”李衡說完，這才將杯子放回到桌上，蓋上杯蓋，將整個身子後仰完全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擺出一副大將的作態。
李衡也並非故意作態。雖然“山泉啤酒”在二級市場連糟滑鐵盧，但是廋死的駱駝比馬大。以“山泉啤酒”目前的財務情況，應付一個“海納投資”還是綽綽有餘的。他李衡有這個底氣。
聽李衡這麼說，施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她要的就是李衡這句話。施佳正了正坐姿。她合上自己的記事本，蓋上鋼筆的筆蓋，然後從隨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疊文件起身遞給坐在她對麵的李衡手上。施佳對李衡說:“李總，這是我在公司就起草好的協議，請您先過目！”
李衡接過協議，仔細地閱讀起來。鄭二炮雖然不知道協議上寫些什麼，但是他從李衡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這份協議讓李衡十分的不爽。
李衡看完協議，將協議隨意地扔在會議桌上。他目光如炬，眼神直視著施佳。此時，會議室裏除了施佳以外，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都有種感覺，李衡的怒火隨時可能就要爆發了。同時，他們也十分的好奇，這份協議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李衡的怒火終究還是沒有爆發。李衡重新拿起了協議，快速翻閱了一遍。他抬起頭，一雙眼睛眯著，似笑還帶著些威脅的味道。李衡對施佳說；“施總的方案無可挑剔，我相信如果我們按照施總製定的方案實施，一定能扭轉我們公司股票在二級市場上的頹勢。”李衡對施佳的稱呼從“施經理”上升到了“施總”，可見他對施佳方案十分的認可。但是對方案的認可並不代表李衡對施佳起草的協議內容認可。他話鋒一轉，笑裏藏刀地對施佳說:“施總的方案很詳細，你就不怕我不和貴公司簽合同，而是找其他公司來按照你們的方案實施嗎？”說完，他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
李衡得意地看著施佳。他心想:到底還隻是個小丫頭片子。合同還沒簽，就拿出這麼詳細的方案，我看你還拿什麼來和我要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