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施佳大意了？還是她太輕敵了？鄭二炮聽李衡這麼說，心裏大喊不妙。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一路上施佳對他的冷嘲熱諷，而是正真替施佳著急。他轉過臉看了看施佳。
施佳倒還是一副鎮定自若地樣子。似乎她吃定李衡剛才說的那種拿她的方案給其他公司去做的情況不會發生一般。
會議室裏誰都沒有說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此刻的會議室，變成了施佳與李衡的兩個人的博弈。
而此時在李衡的眼中，施佳所表現出來的鎮定自若完全隻是在強裝著鎮定。李衡的看法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此刻，施佳已經將自己的方案附在協議一起交給了李衡。因此李衡完全可以拿著施佳的方案去找另外一家公司來實施。或許李衡還是願意和“海納投資”合作，但是前提是施佳必須答應李衡心中已經擬定的關於協議內容的修改。協議中那些隻對“海納投資”有利的條款，李衡決定全部刪除，如果“海納投資”還想和“山泉啤酒”合作的話。
心中抱定了主意，李衡覺得沒有必要再和施佳繞圈了，於是他開口對施佳說:“施總，我覺得協議的條款我們應該做些修改，我看第二條……”
“等等，李總。”李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施佳給打斷了，她氣定神閑地對李衡說:“我們中國人有句老古話叫做: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李衡聽施佳這麼說，心中有些摸不清楚施佳的套路了。他一臉疑惑地看著施佳。
施佳接著說:“按照我的方案，海納投資可以出資在二級市場買入山泉啤酒的股票，有了海納投資連續幾個交易日的買入，我相信自然會有跟風者，山泉啤酒不但能止跌，而且還能掀起不小的反彈。但是……”施佳頓了一頓，她看了一眼會議室裏其他山泉啤酒的人，然後又將目光對著李衡說:“如果這段時間海納投資瘋狂的拋售呢？”
李衡聽了施佳的話，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訝中藏著驚恐。
施佳繼續說到:“山泉啤酒這段時間下跌得這麼厲害，海納投資沒有理由不抄底的。”
李衡的額頭開始有細小的汗水滲出。他有些失態地用手擦了擦，然後問施佳:“你們手上又多少我們公司的股票？”
“足以讓山泉啤酒再經曆一周的跌停。”施佳故意放慢語速，就好像一邊說，一邊再給李衡時間思考一樣。
這時的李衡已經完全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子，走到會議室的窗前。李衡向著窗外張望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神色鐵青，像是做了一個重大得決策一般。
李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對施佳說:“你們海納投資提出的合同條款，我代表山泉啤酒全盤接受！”
鄭二炮聽到李衡這麼說，心裏大舒了一口氣。鄭二炮側身看了看坐在他一旁的施佳。施佳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勝利者的表情。就好像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李衡的決定一般。
這是鄭二炮第一次經曆商務談判。雖然之前他心裏對施佳一路上的冷嘲熱諷頗有不滿，但是在這張會議桌上，他已經完全被施佳所折服。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夠像施佳一般，在談判桌上遊刃有餘，成為左右商務談判的舵手。
因為合同用印還要經過“山泉啤酒”法務部門的核準，因此雙方並沒有當即簽署合同。李衡告訴施佳，他這就讓人將合同送到法務部去，應該明天上午就能簽字蓋章，因此施佳他們還得逗留一天。
施佳表示沒什麼問題，他們出發前就已經定了酒店了。
李衡打聽了施佳預定的酒店的地址，讓後讓公司的司機開車將施佳以及鄭二炮送到酒店。臨道別前，李衡約施佳、鄭二炮晚上一起吃飯，算是他盡地主之誼。本來施佳是拒絕的。但是李衡搬出了兩家公司即將合作，於公，雙方還得加強交流。施佳聽了隻能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