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玄淨後,蘇玥靠著牆穩了穩情緒,她告訴自己必須堅強,她是母親唯一的依靠,她不願母親看到她如今的樣子。
……
蘇玥來到芯娘房門口,她伸手推了推房門。卻發現房門從裏麵反鎖了。人在悲傷絕望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平日芯娘房間很少落鎖,今日卻反常,蘇玥怕母親一時想不開做傻事。
“娘親,您醒了嗎?玥兒可以進來嗎?”蘇玥心急卻又不敢太過驚擾母親,她輕輕的扣了扣木門,柔聲問道。
“哦,醒了,娘現在有事要忙,那張公子可有留下藥方?”屋裏傳來了芯娘虛弱的嗓音。她絲毫不避諱與蘇玥談論這個問題,隻是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完全聽不出一個將死之人該有的悲傷和絕望。
“嗯,留下了,正在女兒手裏攛著呢,娘親要不要看看?”蘇玥覺得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想法實在荒唐可笑。對於母親她太了解了,雖然母親從來沒有對她說起過往事,但她知道從前母親吃過很多的苦,她是一個為了不給身邊人添麻煩,有任何苦楚都會往肚子裏咽的女人,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無法隱瞞了,母親肯定也不會把她真實的身體狀況告訴自己。就是這樣的母親,蘇玥才覺得更心疼了。
“不用了,你且去照著方子將藥抓來便是,順便將院中曬著的那些草藥翻個身。”
“好。”蘇玥在屋外應答。可是腿腳卻好似灌了鉛一般,無論如何也邁不出步子。雖然知道母親不會做傻事,但此刻她任想讓母親把們打開,她想看看母親,不然她慌亂的心始終定不下來。蘇玥在門口遲疑了許久,卻始終開不了口。“娘親,您別累著了,玥兒去去馬上就回。”
之後的幾天,李天寶並未如他所說的那樣前來尋事。想來回去定是被他舅父李山狠狠教訓了一番,這幾天老實了,不敢出來生事。
芯娘的身體每況愈下。她每日無止境的咳嗽,雖然服了玄淨的藥,疼痛減輕了不少,但臉色一日比一日憔悴,身子骨一日比一日虛弱,剛開始那幾天,芯娘還能下地走路,可到後來,她隻能扶著物件才能勉強下地。就算這樣,芯娘依舊整日整日將自己關在房裏,不知在忙活些什麼。
蘇玥見了又氣又急,她追問母親究竟在屋裏忙什麼?可是芯娘卻隻是笑著搖頭,容她賣個關子,過幾日便知道了。蘇玥心裏難受,深怕母親在房裏出什麼差池,她整日守在房門口,不敢離開半步。芯娘知道後執意蘇玥去忙自己的活計,不用每日守著自己,她的身體她心裏有數。
蘇玥見母親語氣堅決,不容她反駁。可心裏還是擔心的緊,哪裏還有心思做自己的事兒,她每日必定要偷偷到母親房門口徘徊好幾次。
那日,芯娘依舊在房裏一呆又是大半日光景。
蘇玥在屋外忽聽得屋裏重重的咳嗽聲突起,一聲巨響不合時宜的響起,還伴隨著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蘇玥大驚:“娘親,您沒事吧?”
蘇玥急呼母親,卻久久沒有回應,她用力撞開了門,卻看見母親掩麵倒在地上,她雙目微合,氣若遊絲。
雖然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蘇玥依舊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她顫抖的抱起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