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芸調來文化館,全靠的是王館長的極力推薦。夏小芸煩悶的時候就約王館長出來喝茶,夏小芸喜歡喝茶,她的身上,還保留著詩人的氣質。隔著桌子,夏小芸給王館長朗誦了一首新寫的詩歌。王館長就被夏小芸的優雅徹底打動了。王館長暫時停止了談論股票的漲停,王館長動情地說:小芸,你來文化館上班吧。這裏的工作很清閑。你可以安靜地寫詩歌。
其實,說是工作清閑,夏小芸來的半年裏,基本上沒有清閑著。原因是館裏還缺少一個主管後勤的副館長。本來是說好調來的,文化局那邊出了差頭,遲遲不能落實。沒有辦法,業務和後勤的事情,夏小芸隻好一個人擔起來。這中間,夏小芸的第一本詩集出版,文化館出麵給開了新書首發式。省裏的一家文學刊物做了專門介紹。問題出在那期文學刊物上,刊發了一個作者寫來的評論文章。裏麵有幾句提到了對夏小芸本人的愛慕。城建局的副局長醋意大發,懷疑是王館長用筆名整的事。夏小芸一直摁著捂著混蛋老公,好說歹說不叫他鬧事。這樣一來,城建局的副局長更加懷疑夏小芸一定有事,更加肆無忌憚地折磨夏小芸。夏小芸受不了的是老公與她親熱的時候,拚命地咒罵王館長。
夏小芸就決定跟老公分居了。這些,王館長一直是不知道的。夏小芸有好幾次在王館長的辦公室裏想痛快地撲進王館長的懷抱裏哭上一場的。無奈的是,夏小芸沒有那個勇氣。她不知道王館長心裏是怎麼想的。還有,王館長那時候腹背受敵,館裏的一些職工去文化局揭發王館長的腐敗行為。王館長正在組織人員反擊,顧不上夏小芸的心事。當然,也顧不上第六屆“廣場之夏”晚會的節目安排了。夏小芸拿著紙條想,王館長也真是不容易。那麼有才華的一個作家,在仕途上拚得傷痕累累,才華不在了。夏小芸朗誦詩歌的那天,還發現了王館長頭上的幾根白頭發。那時候,他們坐得很近。夏小芸突然說,夢石,我給你拔掉白頭發吧。王館長顯然是沒有做好準備,愣了一下。夢石是王館長當作家時用的筆名,已經很多年不用了。夏小芸就伸出手來,給王館長拔白頭發,這時候財務室的鄭秀蘭就從茶樓外麵進來了。她假裝什麼也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