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誤入叢林的兔子(1 / 3)

我是一隻誤入文學叢林的兔子,被這片茂密森林中的奇異風景震憾,並深深地吸引,至今還在這片密林中前行。

為什麼說是一隻兔子,這是因為在文學叢林裏滾摸爬打了這麼多年,可至今羽翼未豐,翅膀不硬,建樹不高,始終覺得自己很渺小,大概是自己天生愚鈍,智商不高緣故的吧,唯因自己有一顆對文學執著與貪戀的心,才至於不願離開這片森林。

要說什麼時候誤入叢林的,這淵源還得追述到中學時期,那是1987年,我考上了大竹師範。在那個年代,農村孩子上師範是為了跳出農門,早點就業,脫離農村的艱苦生活。初中畢業就上師範是最為直接而又最為現實的一條解救自身之路。那時,我們對讀書有一種神聖的向往,對知識的需求可以說是如饑似渴,讀書確實可以改變農村孩子的命運。可上了師範後,才明白我們的人生目標已經定位,畢業後將回到廣闊的農村。那時我們那群充滿青春活力的師範生很彷徨,很迷茫,也很沮喪。從農村來又回到農村,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不能像普通高中裏的同齡人那樣再通過三年的努力,還可以再考上大學,奔赴理想的大都市深造,向更高的人生目標邁進。我們理想的高度就這樣戛然而止,麵對殘酷的現實,我們是多麼的無奈與辛酸。

可迷茫的我,並不甘心就此沉倫,於是繼續尋找自己新的人生目標,隻要一有空就會在竹城的書店裏尋找自己喜愛的書看,在圖書館裏租借自己渴望的書籍來讀。我想用書來彌補心靈中的空白,用精神****來填補饑餓的軀體,用新的知識來排除心中的彷徨與不安。那是恢複高考製之後最火熱的年代,那個時代勤奮讀書比今天掙錢更為重要。

有一天,我在縣城的廣告欄看到了大竹文化館的幾位作家開辦文學講習班,於是躍欲試,也就懵懵懂懂地報名參加了培訓,同年也成了竹林文學社的會員。我像一隻兔子誤打誤撞闖進了文學這片森林。還記得當時作家培訓班的幾位印象深刻的作家:楊平章、宋曉濤、塗代印……楊平章老師當時被稱為通俗小說作家,因寫《範哈傳奇》而出名,他負責我們小說寫作的指導,他給我們從小說知識入手,耐心細致地傳授,就是這位老師批寫過我的作業,對我的影響相當之大,我寫下的第一篇小說《哭泣的墳塋》,經過他的指點,我有幡然醒悟的感受,如醍醐灌頂,我的寫作水平一下子上了一個台階;宋曉濤老師負責詩歌寫作的指導,他從詩歌的起源講起,將古典詩詞與現代詩歌進行比較,對現代詩歌創作深入淺出的講解,讓我受益匪淺;塗代印老師負責報告文學寫作的指導,他以自己的寫作經曆“獻身說法”,把報告文學的在文學中的地位以及在時代發展中起著不可低估的作用進行分析,他列舉的影響深遠的報告文學篇章,讓我深受感動。就是這次文學培訓班,在我的心靈中種下了文學的種子,這顆種子,一直埋藏在我的心靈土壤之中,直到後來在適宜的環境中才發芽,生根,開花,結果。

要說邁進文學殿堂的第一步,是對詩歌的興趣,當時,年輕人對詩歌的狂熱達到驚人的地步,用文學培訓班老師們的話說,每一個青年就是詩人,隨便吟誦便是詩。那時是朦朧詩歌盛行時期,可我很難讀懂那些晦澀的朦朧詩句,強迫自己讀了很多詩,我還是一片茫然,詩沒能在我的心中萌芽開花,因此,我隻能寫寫畫畫一些文字,將自己定位為散文小說愛好者,今天看來, 當時寫那些文字,隻是一些對未知世界和現實世界認知過程中的一些記錄罷了,與文學無關。盡管如此,但當時讀書多,還是了解詩壇之上的大事,我依然知曉了朦朧詩派的代表人物顧城,舒婷,北島,他們詩歌中一些精彩句子給了我深深的啟發,獲得了精神上的慰藉。如:“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她去尋找光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這些朦朧詩歌哺養了那個時代的一代青年。後來汪國真的詩以另一種反叛形式出現,讓我一度的癡迷,他那首“既然選擇了遠方,便隻顧風雨兼程”詩,一度成為我勵誌的座佑銘。那個年代,愛好文學是一種時尚,如果在自己的愛好一欄中,填上文學這一特長,一定是會受到女孩子的喜歡,它就像如今的房產證,存款單一樣重要,一樣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