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落伸手接過一葉遞來的傷藥,道過謝後,便抬手扯開了自己的衣襟,將左邊的衣服半褪下,露出了左肩上的傷口。
戚落的這番動作,在世人看來已經無異於是傷風敗俗、不知廉恥了。然而她這個未出閣的少女做得卻是隨意自然,沒有一絲羞澀難堪。反倒是旁邊的幾個男子覺得十分尷尬,隻得再次做起了“非禮勿視”的背對之舉。
可縱使戚落再厲害,她也不可能給自己的背部上藥,最終還是陸玦幫她上好了藥,還將自己已經用內力烘幹的外袍脫下給了她。
男女身材終究有別,原本合身的外袍到了戚落身上就變得肥大起來,反而將她襯出幾分小女兒模樣。
身處險境,也許林家的人馬上就要追上來。戚落的傷已經處理好,幾人便不再多做停留,向著樓辛之前所說的分叉洞口而去。
兩個洞口相距不過三尺,形狀大小一模一樣,隻是洞道走向不同,一個偏向左,一個偏向右,想來它們所指向的目的地也應該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地方。
“這怎麼辦?”一葉看看右邊又瞧瞧左邊,實在是找不出有區別的地方。
“分開走吧。”陸玦瞟了王簫一眼,“我們分成兩邊走,就算在洞裏遇到意外自保是足以了。可若是一起走,一旦走了一條死路,再折回來的時候就有可能會遇上林家的人。到那時肯定免不了一場廝殺,若是再來幾個高手,我們可就要折在這了。”
他們五人中一葉武學剛入門,樓辛專善暗殺,再除去不知深淺的王簫,武功最高的就是戚落了,可她每次失去神智後就會氣血大亂,此時是她最虛弱的時候,至於陸玦自己,他學武隻是為了自保,根本算不得有多厲害。反觀林家,現在有大批的武林人士聚集在此,其中不乏在江湖上名聲顯赫的大家高手,若是林家請求幫忙,保不齊有多少人會搶著來,這林家的人情可是萬分難得。
其他幾人也知道陸玦所說確是事實,也明白分開走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一葉還是有疑惑。
“你也說了可能會有死路,若是真有,遇到的那邊人不就更無活路了嗎?”
陸玦聞言冷笑一聲,就連說出的話,也冷血至極。
“那我們便期盼走到死路的,是你和你家公子吧。”
“你……”一葉聽了這話自然是怒氣衝冠,正想對這個恩將仇報的惡人破口大罵,卻被王簫的動作阻止,閉上了嘴。可他卻仍然狠狠盯著對方,仿佛想要用眼神殺死人。
陸玦卻好似沒有看見一葉的怒氣與眼神,隻是看向沉默著的王簫,問道:“王公子以為我這提議如何?”
與氣得滿臉通紅的一葉不同,王簫麵色不改,隻是回了一句“甚好”,仿佛陸玦口中所希望走向死路的人不是他。
“既然如此,我們便就此分手吧。”見王簫沒有反對,陸玦將腰上的繩索解了下來,領著同樣解開了繩索的戚落與樓辛兩人走進了右邊的洞口。
王簫立在原地看著樓辛手中的火光徹底被黑暗湮滅,才彎下腰去拾地上的繩索。好在他事先吩咐過一葉準備萬全,帶上了火折子,要不然陸玦三人這一走,他們就要在這洞裏摸黑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