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蘇祥受了風寒,連著發燒多日,整個人眼看就不行了。縣裏最好的大夫說除非有五百年以上的人參,不然回天無數。
十裏八鄉都知道,紀老太爺手裏有一根皇帝賞的五百年以上的人參。金氏想盡一切辦法,磕頭哀求、願賣身為奴求藥、死死糾纏……除了多了一身傷什麼結果也沒有,哦,不,其實有一個結果。
金氏打聽到紀老太爺的愛好,他愛玉如命。
也不知道金氏是哪裏聽來的,她知道了蘇陳氏手中有一塊墨玉。為了蘇祥,她去求蘇陳氏。蘇祥怎麼說也是蘇陳氏的心肝寶貝,到底也無法看著他死去。
於是,在沒有被告知的情況下,蘇陳氏和金氏用本屬於蘇淩寒的墨玉換來了五百年的人參。蘇祥順利脫險。
沒有被告知,但不代表不知道。事實上,如果再等等,蘇祥的情況再得不到好轉,蘇淩寒也會想辦法弄到五百年的人參。
可惜,沒有人算無遺策,等她看到蘇祥快速恢複、金氏臉上泛出笑容的時候,她就知道有些事在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而她,也不可能任其發展。她想要將事情拉回原來的軌道——把墨玉要回來,盡量在不驚動太多人的情況下。
故意靠近紀絮,故意無意提到紀老太爺的玉,給她灌輸玉養人、玉講緣的思想,甚至給她下了點暗示——蘇淩寒並不深諳催眠之道,隻是紀絮對她毫無防備又心性單純,所以隻是暗示的話很容易。
如她所願,很快,紀絮從紀老太爺那得到了墨玉。
之後,蘇淩寒趁看望紀絮的時候稍稍動了動她屋子的東西。小動作而已,比如在某個花瓶底放顆圓形的小石子,比如在某個地方放一隻蟑螂……小小磕碰,小小驚嚇,一連串下來,總會有些懷疑哪裏不對。
“這……”蘇淩寒傻傻的盯著那墨玉,故作訝然的捂住嘴,大驚,“這不是我爺爺最愛的玉嗎?”
“什麼?”紀絮比蘇淩寒還要驚訝。
蘇淩寒頗有些懷念的看著那玉,嘴上瞎編:“我爺爺走得早,我對他的記憶也不深,隻是記得他總是拿著這塊玉。爺爺去世後,奶奶就把這塊玉藏起來了,我再也沒見過,沒想到竟然這個時候見了。”
墨玉換人參的事並沒有放在明麵上,除了相關人員,旁人都不知道。紀絮在家裏屬於凡事不操心的主,她也不知道這件事。
“我去問問祖父怎麼回事。”紀絮說著拿著玉佩就要往外走。
“我想起來了……”蘇淩寒拉住她,抿抿唇道,“你家裏是不是有五百年以上的人參?”
“對呀,是皇帝賞給我祖父的。”這事知道的人很多,紀絮不知道玉佩和這有什麼關聯。
“我明白了。”蘇淩寒收回手,低低道,“前些日子我弟弟生病了,大夫說除非有五百年以上的人參才可以救回來。後來弟弟漸漸好了我也沒有多想,隻以為他福大命大。現在想來,應該是紀老太爺幫了忙才是,這玉佩應該是奶奶送給紀老太爺的謝禮。”
她不舍的看了墨玉一眼:“你把玉收起來吧,這玉現在是你家的了。”
紀絮小臉上滿是羞愧:“不,我不能要這玉。我去找我祖父說清楚,救人本是好事,怎麼能要這麼貴重的謝禮?就算要謝禮……你也救了我一命,我把這玉當做謝禮送給你。你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