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迦陵個笨蛋富家子弟,這石榴隻是外表好看,酸死了!
阮樂言吐著舌頭在心裏大罵道,發誓以後再也不理這種貴公子了。
中秋很快到來,一大早顧念七習慣性的去砸阮樂言的房門,卻發現某人破天荒的早起了。顧念七對著空蕩蕩的房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夢遊了。
顧念七夢遊著在朝府找了一圈,愣是沒見到阮樂言一絲絲的衣角,直到中午時分,朝府的飯桌上才逮到了阮樂言。
“你一早上幹嘛去了?”
“噓!天機不可泄露。”阮樂言一眨眼睛,神秘兮兮。
顧念七狐疑的打量著阮樂言,後者用力眨巴著眼睛裝無辜。眼風掃到主位上的朝辭小姐,隻見她一雙妙目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作為一位愛美且飽讀詩書的少年郎,顧念七覺得掩飾自己的傾慕和讚歎那簡直是暴殄天物,於是乎,翩翩少年顧念七的小臉,十分順暢的紅了。
這廂顧念七臉紅的順暢,那廂朝辭心裏也笑得歡暢。早上的時候她路過廚房,看見被麵粉糊成白人的阮樂言纏著廚娘劉嬸做月餅。但很顯然,這位傳說中的小神醫並不善廚事,不大會兒整個廚房就已經雞飛狗跳了。
滿廚房的丫鬟小廝見到她這個主人,就跟見了救命稻草一樣,紛紛請求自己小姐將這位熱情高漲的未來廚娘請走。
朝辭抿著嘴吃吃笑了一番,無視眾人祈求的眼神,隻丟下一句來者是客,你們小心侍候,就離開了。走之前,她依稀聽到一句:
“哇,原來什麼都可以做餡料啊!那豈不是藥材也可以啦!”
心中一顫,朝辭已經預料到今晚將會有多麼精彩,於是乎她覺得自己還是謹慎為妙,特別是麵對月餅的時候。
所以此時看見阮樂言閃著光的眼睛,朝辭不禁對顧念七又多了幾分同情。
中秋之夜,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朝府的後花園熱鬧一片,橘黃的燈光從長廊上一路延伸,照得花園亮堂堂的,四散在花木間的桌椅更是充分考慮了地勢問題,無論身處那張桌子,都可以將花園的美景一覽無餘。
離正式的中秋宴開宴還有一段時間,醫隊的人與朝府的下人們已經三三兩兩的紮堆聊天了。顧念七在人堆裏轉悠了幾圈,便覺得索然無味,在他看來,中秋這種節日,是要三五好友月下共酌,最好再偶爾吟個詩做個對兒才算不枉費這樣浪漫的氣氛。而此時,身邊偏偏是一堆除了藥方便不知其他的老朽,張口閉口都是恭維,寡淡得緊。
七拐八拐,顧念七脫離人群爬上了地勢較高的涼亭,極目望去,花園內人影重重,朝辭小姐一襲白衣在人群中分花拂柳的各處應酬,但唯獨不見阮樂言和韓迦陵。
在被某些人極度的刺激下,顧念七那顆單純的腦袋似乎已經形成了定勢,於是一條極其明晰的結論便很快得出。
她不在,他也不在,那麼,他們肯定在一起!
沒有人告訴顧念七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巧合,當然,自戀且自認為無比理智的美少年顧念七也從來不承認這個東西。於是乎顧念七原本就寡淡的心愈加寡淡,滿院子的燈火也變得了然無味,就連空氣裏飄蕩的馥鬱桂花香也帶上了一絲絲酸意。
一向自信的顧念七不得不承認,自己吃醋了,醋的客體居然還是既不淑女也不美女的阮樂言。
月亮漸漸升至半空,開宴的時間也到了,朝辭抬眼看見一臉不耐的顧念七杵在涼亭中,眼角的笑就濃了幾分,引得她旁邊的人瞬間失神,手中裝腔作勢附庸風雅的折扇吧嗒落地。
眼風掃見阮樂言一臉詭笑的端著碩大的食盒走進花園,朝辭揚手喚過一個丫鬟,囑咐她替顧念七送點吃的去。
仿佛是驗證無巧不成書這一真理,顧念七剛剛笑著將丫鬟送來的小點心送進口中,眼風便掃見阮樂言和韓迦陵一前一後的進了花園,已經被醋得極度抓狂的顧念七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兩人中間的半丈距離。
“阮阮。”
韓迦陵叫住前麵的阮樂言,一雙眼睛彎得跟月牙差不多:“你這是什麼?”
阮樂言將沉重的食盒提了提,翻了個白眼:“韓大公子,食盒你總該認識吧!”
“我是說裏麵是什麼?”韓迦陵探了探頭:“好像很香的樣子。”
阮樂言眼珠一轉:“月餅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哦?你做的?”
“那當然!”阮樂言頭一仰,鼻孔朝天。
“嗬嗬。”韓迦陵難得的幹笑,沒有接話。
阮樂言自顧自的打開食盒,拿出一小塊金燦燦的月餅:“喏,這個,你是第一個哦!”
韓迦陵看看阮樂言,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下午朝辭跟他說的事情,有點冒汗。
“怎麼?嫌我啊?”
“沒有,阮阮做的,一定十分好吃。”韓迦陵硬著頭皮接過,幹笑著看著阮樂言翻個白眼又提著食盒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