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醒來的是紀以川。
他有點呆住了,昨晚,是他這三、四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卻也是最荒唐的一晚。月色那樣好。然後是。。。酒後亂性?
他承認他有點半推半就的意思,可是他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梁顏,依舊純真。
他以為她做了人家的第三者,他以為。。。
他這才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很膚淺,可是,他真的。。。
紀以川就那樣躺著,寧願不動也好,就這樣看著身旁的女子,閉著眼睛,在臉上還有斑駁的淚痕,頭發散落,時有地夾雜在臉上,睡得很沉。
紀以川的手不自覺的輕柔起來,她的眉,她的唇,她身上陌生又熟悉的氣味。
她的手,還是在不自覺的拉著他的臂。
快,太快了。
可是,他又不是柳下惠,沒有那麼好坐懷不亂的功夫,何況,陪著她喝酒,他也喝了不少。
從酒吧一直喝到家中,他的家。他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不是不能,而是每每有女人投懷送抱的時候,他都會想到自己將要暗淡的生活,原諒他不是神,他同樣也會有情緒低落的時候。所以,他再都沒有過淋漓盡致的性愛。
可是,可是。
她是不是一直把他當成哥哥?兒時的玩伴?
他好像從來沒問過她,她對他是何種情懷?
想到這裏,紀以川的臉一下暗淡起來,心裏默默地念著,“對不起,顏顏。”
也許是手被壓得太難受了,梁顏的夢一直都在糾結著,一會是西錦赤裸裸的指責,指責她道德淪喪,一會是同學們異樣的眼光,一會是許安低低地叫著她的名字,說我們結婚和我結婚,沒理由的退卻著,閃躲著,害怕。
身子一直都覺得熱,是的,好熱,衣服穿太多了麽?還是喝太多酒了?
一下子閃過紀以川那好看的笑顏,好想叫他幫幫自己,夢中忍不住就叫喊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覺得疼痛,是喝太多,然後沒任何的意識了嗎?
好像夢中有些衝動的感覺,熱和疼,是主導,是的,可是她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是快感,對。
難道。。春夢??
怎麼對象會是紀。。紀以川??
這樣一驚,難道。。昨夜的事,有點想不起來了,記得和以川去畢業會,記得見到西錦的一針見血諷刺,記得去酒吧,記得喝高了,記得。。不記得。。。。
猛地坐起。
頭有些眩暈,卻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衣裳淩亂,趕忙把被子拉上來點。
好像這樣就可以遮掩掉所有的錯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讓她不知所措了,滿地的酒瓶,然後是衣服,然後是
紀以川,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溫和的要命。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在紀以川的笑容下,她卻看到了他的無奈和悲傷??
梁顏拉著被子,滿臉通紅的不敢看紀以川,隻是露出兩隻眼睛,茫然、懵懂。
“我不是說過你懵懂的樣子,好美?”紀以川好聽的嗓音壓了過來,在梁顏的額頭上就是一吻。
梁顏已經有點主觀失控了。
沒來由的沉靜下來,眼光冷淡,根本不看紀以川,現在根本就不是追究不追究的時候,而是大錯特錯的時候。
“我很快就要結婚,你要我怎麼辦?”完全是無奈的表情。是真的無奈。
她真的覺得她自己是道德淪喪,整個一敗類,難道不是?
清清白白的時候,就去勾搭已婚男人,真的要嫁人之時,卻失去了自己一直保留的貞操。
她的第一次,她從沒想過會給了許安以外的,別的男人。
是她沒想到過。
就算昨晚再難受,再傷心,那都沒必要去喝酒不是?酩酊大醉,然後,她不想說那個詞了,酒後亂性,真的是,是不是像她這樣的女人,對是女人了,不該擁有愛情?
許安,一直都沒舍得碰她的,那麼結婚後,她怎麼辦?怎麼麵對一直以來把他視若珍寶的男子?怎麼麵對許給她婚姻承諾的男子?
不管是保守也好,潛意識的自衛也好,梁顏都沒辦法來接受。
紀以川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脊背,也不回應她說的話,看起來是要給她一些時間緩衝了。
然後遞給她一套他的襯衣,
“你的衣服髒了,待會我叫人送新的過來,你先去洗個澡,穿我的。”說完就帶上門出去了。
梁顏也隻是乖乖照做,沒有交流。
浴室裏,水衝了下來。
她該怎麼辦?從睜開眼睛的第一秒開始,她想的最多的是她怎麼和許安結婚,從閉上眼的第一秒開始,她清醒前想的也還是,她怎麼可以和許安結婚?接受良心和道德的譴責嗎?她有那個勇氣嗎?年紀越大,挑戰現實的勇氣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