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和紀以川回家是件很高興的事情不是?為何她會這樣緊張兮兮的,她自己都弄不懂為何?衣服穿來穿去總覺得不合身,然後是鞋子,跟太高了覺得別扭,太低了好像又不符合淑女規範,其實小時候紀中林還是見過她的,還抱過她呢,但事實上她隻是對紀媽媽印象猶深,可惜紀媽媽已經不在了。多可惜,沒看到紀以川現在出落得如此讓人驕傲,作為他的女人都可以這樣驕傲,那他的母親不是更加自豪。
“顏顏,中午有個商業聚會,你先陪我去吧。”
這是都要陪著他去聚會了?梁顏心下竊喜。
“好。”
“衣服,我已經叫人準備了。”
梁顏露出擔憂神色,隻是在她看到來的人已經換了以後,稍微的鬆了口氣。
葉心難道已經走了??
打扮好了,等著紀以川來接。還是那樣的紳士,卻由衷地讚歎,“顏顏,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漂亮?”
梁顏也不謙虛,扭過頭笑了笑,“當然啊,要不你怎麼看得上我?”
想了想,又問,“你的那個助理呢?今天怎麼換了?”
她一直都沒告訴過他,葉心曾經來找過她,為了她們都擔心、關心的男人來找過他,所以她暗暗地打著太極,慢吞吞地問著。
紀以川也不拆穿她,回應著,“葉心啊,她也差不多要結婚了,不能為了工作把人給耽誤了,況且這麼多年她也確實立下汗馬功勞。”紀以川在形容她的時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就像一個上司為一個離開的屬下而難過,而惋惜,卻又不得不放人的那種語氣。
這下梁顏倒又覺得放心,反而更加大膽地問起來,“難道那麼多年,你都不覺得她對你有那啥?真是少見啊,你看你魅力那麼大,你身邊的人能夠抵擋得住?”
紀以川心中暗笑,這個女人,現在是開始要盤問他了嗎?還這樣拐彎抹角?
“我和她同學多年,要有什麼,早就開始了。”索性也不瞞她,直接告訴給她聽。
隻是下一秒,紀以川自己都沒控製住,他的手在摁電話號碼,想都沒多想,直接撥號碼,那個號碼,一直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有求必應,隨叫隨到。
突然怔住,前邊有人影閃過,他都沒看到,還是梁顏在一旁尖叫,拉扯住他,車子急急地刹車,才停了下來。
紀以川有點愣愣的,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這樣習慣了她?從早上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咖啡味道不對勁,茶的濃度也不對勁,文件找他簽的時間不對勁,甚至連新的助理走到他旁邊他要反應好一會才意識到不是那個熟悉的香味了,然後疼痛地不對勁,再然後是黃宇直接要他過來取藥,他又覺得不對勁,伸手打的電話,又頹然地放下了。直到剛才,他想要今天飯局的一個報價單,內部的報價,隻有幾個心腹知道,一向都不用他操心。
紀以川的手有點顫抖,說不清楚是心中有鬼還是別的什麼?他不懂。他有點迷茫了。卻還是轉過頭,對梁顏笑笑,“傻瓜”,他的身邊還有這個大傻瓜,這個為了他連房子,連家都不要的女人,他的女人。
然後他掐了掐自己的人中,集中精神,中午還有一場戰要打,如果不是葉心辭職了,現在在他旁邊的人應該不會是梁顏,這樣的聚會,一向是葉心說擅長的。
定了定神,好看的嘴角上揚,並沒多說什麼,梁顏心下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在蔓延。
從車上下來,輕輕地拉住紀以川的手,他的指尖冰涼,神情冷漠,然後還是動作很輕,聲音溫柔地在梁顏耳邊說,“待會,隻要吃飯就好了。不論聽到什麼,都要笑就好了。”
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做錯了
,怎麼在這種場合把梁顏帶來,談判,談判,本來是想讓梁顏更加的了解自己,卻沒想到弄得自己心情不好,忍不住地回憶起另外一個人的好?是這樣的嗎?
下一秒鍾,梁顏也後悔了,在踏入酒店天合包廂的時候,就在開門的那一刹,她亦後悔,她根本沒做好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許安的準備。
紀以川體貼地為她一一地介紹,在介紹到許安的時候,若有所思地說了句,“其實你們也算是老鄉了。”
許安很適宜地接了一句話,“幸會。”可是梁顏真的是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等事情,竟然連社交禮儀都給忘記了,她不肯伸手。她害怕觸碰到他的手,許安的手。
在座的都是人精,見紀以川第一次帶了除葉心以外的人來,那熱乎勁又不像是助理,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女伴,都等著聽紀以川介紹,誰知道紀以川隻是說這是我的一個朋友。
而許安在聽到後,嘴角微微地上揚,看不出是因為高興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是在笑還是在暗自揣測。對於梁顏遲遲不肯伸出的手,許安也隻是淡淡地一笑,仿佛是真的,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了。梁顏是真真地佩服這些人的定力,然後忽略到紀以川的那句“這是我的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