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對方沒人現身,憑幾個小陷阱,就把你們弄得潰不成軍?!”聽完冷泉的敘述,冷源的臉色開始泛青,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那些陷阱,但他知道事情的發展恐怕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職權範圍,畢竟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就算是試煉,也會提前通知他這個明麵上的負責人。
看著自家兒子淡定如常的反應,冷源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一把將冷泉拉了起來,轉身走向那片地域。沒有受到往常的責罰,冷泉神情微怔,臉上非但沒有絲毫如釋重負的喜悅,臉上顯露出了幾分擔憂。
“父親……”久違的稱呼,讓冷源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兒子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龐。知子莫若父,冷泉的擔憂他又何嚐不知道呢,隻是,身在其位,怎可擅離職守呢!縱然,當家人祁翊從事至今都沒有具體透露過這次實訓的核心內容,和那些可能掩藏,也可能壓根兒就不存在的所謂裁判……
“還記得當初我把你領進祁家的時候,你做出的承諾嘛?!”
“月魄在天終不死,澗溪赴海料無還……”心神一陣恍惚,朦朧間,冷泉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單薄軟弱的自己,卑微地跪在古老的祠堂前,反複吟誦著在他那個年紀看起來無比晦澀的詩句。
月亮的魂魄在天空中永存不滅,溪流河澗奔赴大海的同時想必已經料到終不能還了吧……古人不過一句感慨,卻至此淪為了他的宿命……他們,如月魄永存不滅,而自己呢,早已低微到了塵埃裏,哪怕祁家早已不複當年……多少人,醉生夢死,卻還在奢望著祁家的再度崛起,而父親,就算再努力,在祁家,也不過是一條勉強上得了台麵的忠仆……
但如果,離開祁家呢?!第一次,冷泉心裏有了疑問,而讓他驚慌的是,這個念頭升起後,便再也無法被壓製住,各種負麵情緒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頭來,一時間竟讓他亂了心智,哪怕是那個姣好的容顏都無法讓他切斷那個念頭……
在失去意識前,他知道,自己中招了……
“出來吧!”眼見得兒子倒下,冷源麵色冷寒,餘光瞥向東南一角。
“嘿嘿……教練!這人是你兒子呀……”訕訕地笑著,楚心從一棵大樹後麵露出一截來,語氣討好。
“看到了什麼?!”無視楚心的討好,冷源轉身,冷冷地看向楚心,在看清楚心臉的一刹那,瞳孔微縮。太像了,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
“那個,其實我也沒看到什麼,”楚心無辜地撓撓頭,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眼見對方麵色不善,立馬解釋,“我出來得匆忙,沒戴眼鏡兒,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近視,看不清遠處的東西,而且您之前沒說您有個兒子,這不,好奇才……”
“好了!不用解釋了,冷泉畢竟是我兒子,做父親的怎麼能讓兒子冒險呢!他就交給你照料了,我去看看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完,當即轉身離開,其速度之快,讓已然掌握了縮地成寸竅訣的楚心都大吃一驚。怕他原路返回,楚心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確定他早已沒了人影,方才將昏睡過去的冷泉給接了回去。
“靈巧,幫我看看,他怎麼了!”汗流浹背地拖回了人高馬大的冷泉,楚心差點斷氣,她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最後沒有攻擊自己,卻也知道兩者之間實力的差距。再一次,楚心的心裏踴躍出想要變強的渴望。
“你不是出去探路了嘛?!咋還帶回來個拖油瓶?!”雖然驚訝楚心拖回來一小夥子快虛脫的狀態,邵靈巧還是很悠閑地發表疑問,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在她看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最多死前多點怨氣和恨意,還是能以其他形態報仇的,最不濟還可以晚上出去逛街……
“有沒有一種人,實力已經達到了可以在瞬間挪走人的地步?!”對於剛才的事,楚心可以確定,那人是在冷泉念那兩句詩的時候將教練掉包的,而具體怎麼做到的,她現在還想不出來。而她在把冷泉拖回來之前,也在周圍查看了許久,都沒有任何發現,那人的手段顯然很高,是以開始惴惴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