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下輩子就算挖了一塊兒肉我也不留下!”
我再也忍不住,抱著頭放聲慟哭。
我的女孩兒啊,你可知道,你可知道這個你現在根本不認識的人,在你的前世愛了你十幾年,在今世等了你十幾年,愛得身心俱憊,痛得撕心裂肺,卻是那樣甘之如飴。
所有的委屈,傷心,悲憤都在那一刻傾瀉而出。
我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蹲在大馬路上旁若無人的嚎叫著,慟哭著,卻沒有人知道我的悲傷,我回來隻是為自己選擇一條終究不會幸福的路。
晚上我沒有住宿舍,直接回了家。
我一進門,拉住成夜的手,問她:“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她一怔,驚喜地點頭答應。
這些年,我怎麼看不到她眼中的愛意和期許。隻是心中那抹美麗的影子讓我根本無法麵對別的女孩兒。
現在,我知道我該放手了。千般不舍,萬般無奈,我該放手了。
從此,我不再去學校對麵等待那一抹魂牽夢繞的影子。
大學畢業後的兩個月,我開車撞了人,劉浩聰的父親。
協商私了之後,我給了他一大筆錢,並把骨折的他安排到我的醫院。
同病房的是一個得了晚期癌症的犯人,本來是無期徒刑,因為病情嚴重,保外就醫。這兩天精神好,也是回光返照。
他總是見人就說自己的苦痛經曆,跟祥林嫂一般。
我嚴密地監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終於那個犯人開始和劉浩聰的父親拉家常,說道自己的經曆,挪用公款判了無期,最後要放出來還是要病死了,悔不當初。
劉浩聰的父親聽得臉色煞白,隨後就打了電話,我在旁邊聽著大概是收回款子,賺錢也不做了,反正兒子的娶媳婦的錢也攢的差不多了。
我鬆了一口氣,跟他說:“劉先生,願意的話,隨時可以出院了。”
下午經過病房,聽見劉浩聰說:“爸,好喝吧,你未來兒媳婦熬了一天呢。別看她平時咋咋呼呼的,其實特別有心。”
“嗯,是挺不錯。”劉浩聰母親的聲音:“我見過了,挺單純善良的小姑娘,適合娶回家做媳婦。”
“哦?”劉浩聰的父親開口:“那我可要回家見見了,真如你們說的,就把婚事定了,我的心事算了了。”
那個“她”應該就是鍾晨吧,那麼,我的心事也算了了。
我摘下眼鏡,疲憊捏捏鼻梁,忽然覺得窒息地要喘不過氣來,一步步走出醫院,眼看見街邊的麻辣燙。
“葉致遠,你是怎麼找到這麼好吃的一家?我要多加金針菇和寬粉兒,嗯,多要麻醬,你確定不吃嗎?很好吃呦。”
她拿著一串串兒食物在我眼前的笑臉,多麼清晰。
這麼久了,一直靠回憶活著,我其實特別害怕,害怕有一天忘記了她的模樣。
日子這麼趕著一天天,一年年過去,我始終沒有再見過鍾晨。
想著,了此殘生也算沒白來。
起碼,這次,我給了她自由,給了她想要的愛人。
也挺好。
很久沒有夢見鍾晨了,這一晚上我睡得很好,很舒服,很溫暖,就像鍾晨在我的身邊。
夢裏,她穿著裹胸的婚紗走到我麵前,一臉不滿:“喂,醒醒。”
我睜開迷蒙的雙眼,不住驚喜:“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她擺弄著裙子。
我揉揉眼,笑:“你穿成這樣還衝我笑,一定是我在做夢。”
“對啊,對啊”她扯扯裙邊:“這麼老土的婚紗,在現實生活裏我可不穿,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兒,我要穿最美的婚紗。”
我怔怔看她,多美的人兒,她是屬於我的人兒呢。